顾哲没有回答。

“给我看看”，宁様难得严肃起来。她不在的这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等海凡提着水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宁様脸也像棺材板一样，她飞快的滑动着消息记录，所有的视频都是一瞬间就刷过去。

但是，不堪入目的画面，还是这么进入了她的眼里。

“宁姐，你是女孩子，你别看了吧”，顾哲别过头去不愿意再看这些内容，但不禁有点担心宁様。

女孩子的哭声钻进所有人的耳朵里，海凡提着水进了厨房。

这边宁様看到GQ出来了，连忙把屏幕关掉。GQ也没有问他们在看什么，“宁様姐，你说我妹妹怎么了。”

“我找到了你妹妹”，宁様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情绪。

原本宁様以为GQ一定会惊呼出声，他日思夜想的妹妹就这么被找到了。但是他没有，GQ就像早就知道了答案，平静的“嗯”了一声。

“谢谢宁様姐，我知道了”，他进了厨房。

已经在厨房里的海凡注意着外面的动静，见GQ进来以后，他微微致意，转身离开。

海凡路过摆放刀具的架子。一排陈旧的厨具中，一把崭新的“小泉”菜刀格外闪亮，一看就是新买的。

一顿晚饭在沉默中度过。四个人心事各异，饭菜在嘴里机械的咀嚼着。

“小Q啊”，顾哲叫住了正在把碗往厨房里搬的GQ。

“我们晚上有点事，可能会晚一点回来。”

“好的，顾哲哥”，GQ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松了一口气，随即又进去了。

帮GQ把碗放进厨房的宁様擦了擦手，“我也去。”

“你也去？”顾哲有点惊讶，“我们要做的事和这次幻境的目标没有关系，你要明白。”

“我明白”，宁様摸了摸手环，已经可以正常的拿取东西了。水晶球被遗忘在GQ的房间里，微微的闪着光。

“哎呦，闺女，你怎么没事啊”，宁様一出门就被好奇的爷爷奶奶围住了。

“你怎么掉进井里还可以没事的”，一个老奶奶抓住宁様的手，“有什么秘诀吗？”

“啊哈哈”，宁様有点无奈，对老人还是要有礼貌的，“我天生胆子比较大，可能。”

“哎呀，要我说你身体也很好，从里面出来的人都要大病一场呢！”

“要我看就是这里有鬼！我们还是搬走吧，不要再留在这里了。一个礼拜掉进去几个人了这都！”

“是哦是哦……”

宁様他们好不容易摆脱了热情的爷爷奶奶们，从热闹的四合院，走到冷清的弄堂。

海凡打着手电筒在前面带路，三个人一路无言。

“宁姐，你说，为什么那个群里会有这么多人啊，有260多个人。”

“为什么啊。”

昏暗的路灯下，三个人快步前行。灯光只能照到他们的后背，影子在面前黑黑的拖着。

“那260个人里，就没有一个觉得不对劲吗？没有一个觉得良心不安吗？”

宁様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她自己也只是个孩子。宁様想了一会，回答道“大概是因为他们就是这样的人吧。”

顾哲口袋里的手机亮着屏，那个群聊里的信息还在一条一条往上翻。

【管理员-大飞：今晚有一场盛宴，同志们一定要守在手机前观看！】

【zo10：收到。】

【管理员-宇宙我最帅：请有意向观看直播的同志提前支付定金，全片价格不超过20元，如果有意向来现场观看的，请提前通知管理员】

【群主：今晚猎人名单如下】

【群主：大飞、宇宙我最帅、柠檬茶好喝、博士、想睡觉、快递员的猫、哲哥你爸爸】

【群主：敬请期待！】

……

GQ所在的高中是一所初中直升的学校，高中部和初中部是连在一起的，可以算作是一所学校。

而这个群里的260多人，都来自这个总人数不超过六千人的学校。

“其实我也不知道，人的内心可以丑恶到这个地步”，沉默了半天的宁様突然开口。

“但是，这件事已经存在了，虽然它不合理”，宁様抬起头，一群蛾子围绕着路灯，不停的撞击着，“我们可以努力……”

“我们永远也解救不了她们，不是吗？”顾哲打断了宁様的话。

“……”

“伤害已经存在了，我们做什么都没有用了”，顾哲说着说着，停下了脚步，一只手撑着墙。

“不是这样的，顾哲。”走在前面的海凡开口了，“如果是这样你以为我们现在在做什么。”

现在是六点四十五，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

“有那么一些领头人在，是合理的，或者说，无法避免的”，海凡转过身来，对着走在后面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