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榛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哼了声：“我出门透透气都不行？麦当劳又不是你开的。”

宁璃：“……不想理你。”

宁榛：“爱理不理。”

……

宁榛比她们高两届。

在他高中毕业前，宁璃最乐此不疲的事，就是三天两头拖着沈舒羽去宁榛班里找他。

这两兄妹小学生式拌嘴是常态，沈舒羽对此早就见怪不怪了，抿唇笑起来，“你们感情真好，我都羡慕你有个哥哥。”

宁璃噘着嘴咕哝：“有什么好羡慕的，烦都烦死了。你要是喜欢，我把他送给你好了。”

沈舒羽倏地涨红了脸说不出话，埋头不停翻动桌上的《高考志愿填报指南》，“不说这些了，还是干正事吧。”

宁璃饮料喝得有点多，中途去了趟洗手间。

不到一米的距离里，瞬间只剩下沈舒羽和宁榛两个人。

本以为是个再平常不过的场景。

宁榛这时却忽然开口：“别偷看了。”

沈舒羽：“？”

少年眉目清秀，额前碎发散落，素来温润的瞳仁里带着一丝难得的戏谑：“刚刚半小时，你已经偷看我六次了。”

“……”

居然被发现了。

沈舒羽耳根子红了红，硬着头皮说：“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偷看？”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下颌线条流畅舒展：“嗯，因为我向来光明正大。”

——地看你。

“那……”

死就死吧。

沈舒羽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地问道，“你大学里，交女朋友了没？”

她自以为已经尽量用了事不关己的口吻。

“没。”他答得非常干脆。

沈舒羽讶然，欣喜过望，下意识接了句：“你还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有是有，”宁榛背靠着座椅，清澈柔和的眉眼直直地盯着她，好看的薄唇微扬着弧度，“不过不确定她是不是也喜欢我。”

听到他亲口承认有喜欢的人，沈舒羽不可避免地情绪低落，小声咕哝：“喜欢你的女孩子不是很多？”

宁榛高中里就是校草级别的人物，学习成绩拔尖，修养又好，喜欢他的女孩子多到数不过来。

是什么样的女生，会让他这样的人都不够自信？

宁榛倾身向前，一手支着下巴，视线仍黏在她身上，似笑非笑地反问：“那半个小时内偷看我六次的，算不算喜欢？”

“……”暗示意味过于明显了。

沈舒羽白皙的脸颊瞬间红透了，慌乱地偏开和他对视的目光，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嘴唇嗡动。

正欲整理语言，偏巧宁璃这时候回来了。

宁璃凑到他们中间，笑嘻嘻的：“什么什么？谁偷看谁？”

宁榛跟着也错开视线，眼底含笑地揉了揉宁璃的头发：“没什么。”

-

短促的手机消息提示音将她从回忆中抽离。

这个点的信息，沈舒羽以为是剧组里的事。

打开微信，发现居然是首页中将近一年没有出现过的联系人。

【宁小璃】：[视频]

点开。

兜兜的大脑袋几乎挤满了整个屏幕，手里举着一颗牛奶棒棒糖，混着口水含糊不清地说着：“麻麻~兜兜想你~mua！！！”

视线顷刻间模糊。

——这是兜兜出生以来，她第一次听到他叫“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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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尝到美味棒棒糖的年幼无知兜，还不知道自己不过是拔拔用来追妻的工具人罢了。

被宁璃用棒棒糖哄骗了一晚上的快乐小兜：棒棒糖真好吃呀！(〃'▽'〃)

第4章

诸多情绪瞬间在胸腔中翻滚，也抽走了让她强撑到现在的防线。

沈舒羽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放空，木讷地坐在吧台前，将这段视频重复播放了许多遍，直到眼眶里的模糊酸胀缓解了些，才颤抖着指尖回复。

【舒羽】：宁榛说不许让兜兜叫我妈妈，别让他知道了。

【宁小璃】：？

【舒羽】：谢谢。

沈舒羽长按视频保存了下来，终于不再留恋地起身离开酒吧。

明天虽然不用去剧组，但之后的几场戏还需提前做好功课。

室外的寒风携走身上的些许酒气，也让她思绪回笼，稍微清醒了些。沈舒羽拢好大衣，埋头沿着来时的路返回。

或许是因为久违的看到了儿子的近况，让她再度忍不住问自己。

——和宁榛离婚后悔吗？

——后悔的。

可那么做，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

自从得知宁榛被离婚，宁璃一怒之下便将昔日好友沈舒羽的所有联系方式删除了。

就连微信，还是今天下午从王傅清那里要来的。

她原以为沈舒羽同样早就将她删除了好友，没想到居然直接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