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傲的玫瑰(247)
“我来也!”见到苏洵已经拿着画在等我了,我便化作翩翩飞舞的蝴蝶一样,在他身旁绕来绕去;
“行啦亲,上车忙正事。”苏洵拉开车门,我赶紧听话地钻进去,“你刚去哪里啊,见什么严总?”估计是大君交代不清吧;
“老严啊,总公司的大BOSS啊,能不见?”我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以小仙的修为,见到哪个神不得拜一拜~”
“这大晚上的,有事应该白天谈啊,耽误员工休息时间,变向加班!”
“哈哈哈哈!”听完苏洵一本正经地瞎说,笑得我哈哈的,矜持不住,“你也不是大晚上地约我嘛,你安得什么心!哼~”
“这哪能一样!嘿嘿~”看你赔个笑就暂且将这事翻过去吧,结个婚难道连别的男人都见不得了,管得太宽了。
按照后来敬叔给我们提供的地址和电话,我跟苏洵停下车子,开始沿着一条河边的小路去找那个门牌号。
老城区不大,但是老房子的排列还真的是没什么章法的,一会儿一边排号,一会儿左右排号,一会儿横着一会儿竖着,心下越走越奇怪,这些地方,老屋遍地,竟然还有全是老木头板的房子,老城区都是老人,点的灯头都是那种黄黄的钠灯,不是那种很亮的荧光灯,这就让人越走越害怕;更何况,老人不困但是很早就上床躺着,节省惯了,定会点着月色,熄灭家里所有费电的灯头;
“前面应该是了吧?”沿河边的夜路走了那么久,号码越来越接近,胜利的曙光就在面前了;
“恩,是的,我去敲门。”苏洵拉着我的手,把我拉到身后,“有人吗?有人在不?”敲了很久,叫了很久,都不见动静,反而惊起了宿在水里的什么鸟,那拍着水簌簌地飞了起来,应该有鸭子那么大,翅膀多有劲,而后四周家养的睡不着的看门狗也叫了起来,吓得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有没有动静?太恐怖了,我们回家吧~”我贴着苏洵,害怕极了,
“你再打个电话,这个时间是不是也睡了?”苏洵提醒着我,我赶紧拿起电话,再次拨通那个号码,我说了一大通,电话那头一个老人就“恩”了一声。
过了不到两分钟,这扇铁门里面传来像是在深巷里的踱步声,由远及近,平平和和,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龙飞凤舞的祥和之上,让人听着好奇而向往。
“吱——”一声,铁门开了,一条幽深的巷道立刻展现在面前,但是巷道的那头,却是死路一般,不转弯不会到达那展露光芒的地方。
“来啦。”电话中老者的声音。这老者个头不高,微微驮着背,但在前头引路不多讲话,虽是老者,但是走路如风般轻盈飘荡,越到亮出,越觉得这个人的背影气场逼人;就着巷道尽头的亮光,可以看到这巷道是用青砖白灰建起来的,规整肃穆。这个老者完全站在灯下,示意我们转弯的时候,才看得清此人的全貌:灰白的大背头,宽额头,剑眉细眼炯炯有神,宽而高的鼻子,厚而坚毅的双唇,本是严者;但两颊微笑,眉头含慈,下巴清秀适当;身着白色衬衫,早已浆洗百次,深色的裤子,暂时分不清是深蓝还是纯黑,脚蹬千层底黑布鞋,通身看去,竟也儒雅的像是留学之士,看了你便可猜想,此人少年时也应是名震四方的才俊。
我们随着老者一转弯,便如进入另一番天地。比半个篮球场还大的空地,将空间一下子延伸开。对面便也看到一对朱红的廊柱门楼,精巧的木匾上书着篆体“幸会”二字。推门而进,根据感觉,我们走的不是正门。
“你们先坐下,画交于我,我来让大家鉴定下。”我按照这个老者的要求,把画交出去了,我跟苏洵老实地坐着,这间屋子也简陋极了,青砖白线,白灯头,只有几把椅子和茶几,但都是古式样的。坐久了,仔细听,还可以听到不远处有小瀑水流声,扬州虽然发展的很快,但是一大批生活在古城中的老人很热爱私家园林,也有的是外地过来,买私宅,自己于一亩见方的地界,建那亭台楼榭,流泉飞瀑,集奇山异石,养飞禽走兽,赏名家字画,听古琴老曲,酌清香花酒,观游鱼夏荷;你且听过斗鸡、斗蛐蛐、斗宝吧,但是在扬州,民间雅士还会聚在一起斗园子!
那么,这个园子的主人大概是什么样的人,我就猜到了几分。一般园子对园子比较清楚,私家园是不对外开放,更不会宣传的。但是这种园子,打正门进来的是官面的,聊不到实处;打偏门进来的,才是直奔主人喜好的。
现在想想,就应该明白,那偏门的匾额“幸会”二字,便是对来客的真挚欢迎,也是送别的真挚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