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周晋行嘴里的鸡蛋灌饼还没来得及嚼就猛地咽下去，差点没被噎死，“言哥，你啥意思，给我个准话呗，上次你也这么说。你真对人有点想法？”

薄奕言眸子闪了闪，又不说话了，急得周晋行抓耳挠腮。

他答非所问，“昨天把阮南晚惹生气了，这是给她赔罪的。”

事情得回溯到昨天晚上，薄奕言洗完冷水脸之后阮南晚鲜血染红白裙的模样还在脑海久久回旋，而他心里恐慌和绝望的心绪也并没有消失不见。

回到卧室，他犹豫地拿起手机拨打了电话。

阮南晚被床头的手机铃声吵醒，她迷迷糊糊地挣扎着拿到手机，费力地抬起胳膊按下接听键，然后像浑身没有长骨头似的倒回柔软温暖的被窝。

“你好……”她张了张嘴，发出有气无力的几个音节。

从睡梦中醒来的阮南晚带着浓浓的鼻音和倦意，声音也有气无力，和薄奕言噩梦中的虚弱嗓音竟然有三分相似。

“你在干什么？”薄奕言脑子一热，此时也管不了这么多。

后者脑子也转不过来，她现在只想立马挂了电话沉沉睡去。阮南晚闭着眼睛，侧身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乖乖回答，“我、我在睡觉，好困……”

薄奕言忽然放下心来，心里的恐慌顿时烟消云散，他轻声哄着，“没事了，你接着睡吧。”

这人是谁啊？怎么那么奇怪？阮南晚睁开眼，被炫目的白光刺了眼睛，她看清了屏幕上的时间和那三个大大的字——凌晨两点十分，薄奕言。

阮南晚顿了顿，太阳穴突突地跳，迷迷瞪瞪的脑子也被气得清醒不少，她提高音量，深呼一口气，“薄奕言，你疯了？！！”

“……”薄奕言正想开口解释，耳边却传来电话挂断的声音，想来也是，凌晨两点给人打电话，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生气挂电话也在所难免。

薄奕言心里安心不少，脸上甚至带着几分轻松惬意。

“啥？薄奕言半夜打电话问你在干啥？”宋苏苏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梦游？还是你做梦了？”

阮南晚据理力争，摇摇头，“我手机上还有通话记录的，昨天我生气了，还骂了他呢。”

话音刚落，她桌上就被放了一瓶热牛奶和一袋子奶糖，她抬头望去，和她们口中谈论的主角对上了视线。

薄奕言自知理亏，顿了顿，不大熟练道歉，“对不起，昨天晚上是我不对。”

能看到薄奕言呈现如此弱势卑微的姿态实在罕见，甚至可以列为一中十大少现象之一。薄奕言的道歉语气太过诚恳，以至于阮南晚提不起一丝生气的欲望。

她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垂下眼帘盯着桌上的奶糖，小声嘀咕：“我又没生气。”

“没生气就好。”薄奕言轻笑一声，低沉的嗓音像是长了脚似的闯进阮南晚的耳朵，酥酥麻麻的痒意顺着耳朵开始蔓延，她的耳垂爬上了一层胭脂似的颜色。

带眼睛、文文静静的班长趁机过来，压低嗓子递给她一张纸，上面写着“贫困生补助申请”，阮南晚一愣，摆手，“谢谢班长，不过我不需要诶。”

班长的眼神从她白皙的肤色滑到纤细的手腕，心道阮同学似乎又瘦了，难道这几天又没吃饱饭？她觉得一定是现在这么多人，阮南晚顾及面子不好开口，所以才假意拒绝。

班长苦口婆心，“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你家里不富裕，申请这个对你有好处的，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阮南晚越听越迷糊，“我家里不富裕？班长你可能误会了，我家境还不错，真不需要这个。”何止是不错，放眼云城就挑不出来比她家更富裕的家庭。

班长还想再说什么，薄奕言也在一旁解释，“她家真挺富裕的，班长应该搞错了。”

阮南晚趁机打开微信零钱给班长看了一眼上面的数字，班长神色恍惚，久久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这是高中生该有的微信零钱余额吗，是六位数还是七位数来着？”、“谁特么跟我说阮南晚不富裕的，害我丢脸”这两个想法在她脑海里像弹幕似的循环播放。

她恍惚了一阵，“那我去把这个给王晓娟。”

阮南晚看着她脚步虚浮的背影有些担忧，“班长没事吧？”

薄奕言头也不抬，“可能是被你的富裕震惊了。”

“啊，这样吗，还好我没给她看余额宝，里面的钱更多。”阮南晚拍拍胸脯心有余悸。

“……”薄奕言写字的手顿了顿没有控制住力道，“X”被画上了一个长长的拖尾。

“啥？你也不需要？”班长压低嗓子，看着神色不自然的王晓娟。有了之前阮南晚的前车之鉴她没有一再劝说，而是心道难道这又是一个隐藏富豪？一班的穷B不会只有她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