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她连死都美+番外(180)
她漫不经心地看着豆大烛光,道:“抄你的吧。”
王瑱收回目光,重新拿起狼毫。
覃萋剪掉一点烛心,王瑱提笔点上一横。
“兄长。”
身后传来声音,一下惊醒了王瑞。
王瑞错愕地回头,看见王瑱。
随后,他笑了笑:“来了?可用了饭?”
一边说着,他一边关上了窗户。
王瑱扫过那扇窗户,道:“已用过了。多谢兄长关心。兄长身体还未完全康复,便不要开窗……”
王瑞摆摆手:“好了好了,不要再念叨我了。你与父亲在这一点上真是极像!”
王瑱微笑不语。
王瑞含笑看着王瑱:“我已向父亲提出要给你招亲了。祖母说,找时间让二房伯母办个花宴,请郡中贵妇好女前来。到时候,你可看看?”
王瑱看着他:“兄长还未……”
王瑞蹙起眉:“怎么,你不乐意?”
王瑱垂眸:“幼弟并非……”
王瑞一笑:“好,便是如此定下吧。”
他眉目舒朗,若非脸色透着清白,身体瘦弱虚软,也能算个翩翩佳公子。
奈何命运弄人呢。
他躺在床上。
王瑱坐在椅子上。
两人又接起昨日没谈完的绪论,开始争议。
待太阳飘至西山后。
一道鸟鸣,打断了二人热烈的谈论。
王瑞咳了咳嗽,面上浮起点点红晕。他呼了口气。朝窗看去,却看不见外头的景色。
可他笑了。
“我忽然想起来。小时候,有一日黄昏时,我包了槐花糖去找你。”
“因为背着父亲偷跑出来。所以只能悄悄地站在门外等你出来。不敢敲门,招来仆从。”
“等了好久。都快在你门外睡着了。谁知一道鸟叫惊醒了我。”
“这声鸟叫很是清脆,却没招来你,招来了父亲。”
他叹了口气。
“阿瑱,你可怨父亲么?”
王瑱合起书本,面带微笑:“兄长何处此问?父亲虽然严苛肃穆,却毕竟是六郎的亲生父亲,怎会生怨?”
王瑞扯了扯嘴角。
他看向王瑱。
“那你……”
他看见了王瑱那沉静的眼。
有话含在了嘴里。
王瑱起身,将书本放在桌上。
“时辰已晚,幼弟该回去了。还请兄长好好休息。”
他说完后,给王瑞施了一个礼。
转身离开。
王瑞看着他离开后。
慢慢闭上了眼。
第115章 思公子兮徒离忧
自王瑱归家,已快两月。
太阳越发盛烈。
那千遍《地藏经》抄到了一半。
有时候,王瑱抄着经书。覃萋便待在他房内,替他斟茶。
有时候,王瑱只是在习字看书。覃萋就让王瑱教她写字。
奈何覃萋实在没有那个天赋,怎么也写不好。
唯一看得顺眼的一个字。
竟然是王字。
简单的笔画,流畅的字形。
王瑱无奈地摇摇头,覃萋却已然满足了。
她说,她又不是教书先生也不是求学考生,犯不着写出那么好的字。只不过顺着心意,胡乱描几笔。自己看着可以,就好了。
王瑱听后,笑了。
连眼角也弯了弯。
似乎被这样纯粹的胡言乱语,给惊艳了。
他说,覃萋姑娘是个很有趣的人。
夏雨总是来得出人意料。
当他猖狂地凝结成一大片暗云时,当他嚣张地倾洒雨水时,覃萋感到了来自夏风的冰冷。
王瑱又去与他大哥论学了。
她站在门口,看着这少见的蓬勃大雨。
她伸手,按了按左胸口。却怎么也减缓不了那猛烈的心跳。
“滚!滚开!不会的,不会的!”
“老爷,老爷你冷静……”
“庸医!庸医!我四郎前些日子还好好的,怎么会,怎么会!”
“王学士,令郎的确已然归西。请你节哀。”
“滚!你给我滚!”
“唉,在下告辞……”
外头狂风骤雨。
王府内的风雨也不比外头小。
王赟光双眼赤红,呼吸沉重地坐在王瑞床边。他颤抖着,一动也不动地看着双眼紧闭的长子。
屋内跪了一地的下人。
王瑱走到门外时。
他的脚步慢了。
他手上的那本《集良策》夹着的一页书笺飘落到了地上。
然后,他听见了那位父亲痛苦的哭声。
一直哭,一直哭。
整个屋子的人都哭了起来。
简直让闻着心碎。
然而王瑱却只站在门外,举着伞,拿着书,脸色平静,不悲不喜。
一道惊雷在空中炸开。
照亮了他的眼。
也是沉静的。沉静得吓人。
许久后,待哭声平息了些。
他转身。离开了这个院子。
与匆匆赶来的老夫人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