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九里(186)
一说到这个就来气,奉九嘟着嘴巴不吭声。
宁诤偏还要撩拨她:“我可从来没阻止你继续念书,真那么想念,跟我说啊。”
奉九眼睛一亮,难道自己绸缪的事情有望解决?不过……她眼睛微微一眯,乖巧纯真的眸子里不搭调的倔强又冒了出来:“什么条件?”
宁诤看着这只小野猫,不咸不淡地问:“你自己说呢?”
“生孩子么?可生完孩子我能好意思丢开手自己去读书么?那等孩子再长到四五岁,我还走得出去吗?”
“我父亲像我这么大时,都已经有三个孩子了。我一个也没有,这也不像话。“
奉九嘟哝着:“三个孩子里有几个是母亲生的?”
宁诤微微笑着回道:“一个,就我大姐一个。”
奉九轻飘飘地抬头看了宁铮一眼:“今天我听吴妈说了一句歇后语挺有意思的……”
“说来听听?”宁铮乐呵呵地往坑里跳,满不在乎。
“‘癞蛤o蟆不长毛,随根儿。’”
宁铮哈哈一笑,点点她的鼻尖儿:“我没想随根儿,你想多了。”
他一抬手,一股清新的柠檬香皂的气息就从他的袖管里散了出来,奉九不免耸着小鼻子嗅了又嗅。
宁铮忍不住笑了:不枉他现在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无论何时出现在奉九面前,都保持清新好闻的体味,这就要求他不管何时,只要回家之前,都要先找地方沐浴。
奉九一边闻着这气味,一边想着,这也许是一个契机,毕竟古话说“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在这应该是“舍不着宁铮套不着大学”。
不过,一个丈夫有什么好舍弃不了的?按照现今中国社会男人的进化程度,宁铮娶小、琵琶别抱只是时间问题,从遗传和家风上看,更是大概率事件,奉九冷静地想着。
丈夫对妻子的重要程度,应该永远都比不上亲生子吧,她应该可以轻轻松松,而不是撕心裂肺地把他舍给别的女人,然后去套“读大学”这条狼。
其实这就是奉九的短视了,真正的夫妻相处之道,自然应该是以真心换真心,真正能陪伴自己一辈子的,理论上来说,枕边人肯定比长大了有了自己的生活就飞走了的孩子要靠谱。
不过没办法,谁让奉九身边贤伉俪太少,多的都是痴情太太负心汉的反面例子,所以她的打算一向悲观,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儿。
奉九斟酌着说下去:“当代的大人物,父亲自不用说,江公在迎娶江夫人之前,也有过好几房姨太太;袁世凯的后院也是热闹非凡……”
奉九没有意识到,她只是设想了一下,虽说心里也会稍嫌膈应,但觉得还是可以接受;其实对于奉九这种有精神洁癖的人来说,她无法知道,如果以后宁铮真的妾室成群,她到底能不能受得住……
宁铮漫不经心地把玩她细长的手指,揉来捏去,放到嘴边咬了咬——跟面团一样软;又侧头含住她白生生的耳垂,再伸舌舔舐她小巧的贝壳耳,沿着耳廓来回吮吻,听到奉九停住了,就接一句:“然后呢?”
奉九真是烦透了他这些亲昵得过分的举动,就好像她是他豢养的一个可以随时亵玩的宠物,不过现下她是要解决问题,这些事情可以暂时不理。
“要不你也找几个,‘红颜知己’?想在外面养着,或是纳进来,或者干脆……”话没讲完,耳朵上传来一阵尖利的刺痛,宁铮咬了她。
奉九短促地“啊”了一声,真疼!大怒的同时条件反射地去摸耳朵。她的痛神经实在是太发达,怕痛怕得要死,宁铮居然敢老虎头上拔毛:就算自己说的话不合他心思,说出来就是了,咬人算什么,这打趟猎还退化成了四足野兽了么?
奉九的手被宁铮擒住,强硬地交握在一起,整个人也被他抿进怀里,一条湿热的物体徐徐爬过她火烧火燎的耳廓,奉九小声呼痛,小幅度地摆着头想挣脱开,但毫无用处;接着整个耳朵被含进去了,奉九不敢动了,要不耳朵不保,而那物体执着地反复轻弹着受伤的部位,好一会儿宁铮才目光沉沉地俯视着她,“疼么?”
这不废话么,鉴于宁铮强悍的手劲,奉九断定他现在是怒火中烧,从来都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奉九没敢再说什么,只能无辜又气愤地瞪着他。
宁铮拽过她的手,重重压在自己的胸口,让她感受自己硬实胸膛里沉重缓慢的心跳,“……我也疼。”
……摸不出来,可奉九的疼却是真真切切的。
奉九觉得这是个双方都能满意的提议,为什么他会不接受呢?要说吃亏,也是自己吃了亏,他有这么大的便宜可占,怎么表现得倒像是他吃了天大的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