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128)
以及,这枚硬币背后所代表的意义。
埃森。
景玉问:“戴着它,我能有什么好处吗?”
克劳斯回答:“会让你以后做事情容易一些。”
景玉抚摸着上面栩栩如生的的猫头鹰,法兰克福,属于埃森集团的庄园和城堡中,就养了几只。
当时,在克劳斯的允许下,景玉还好奇地撸起来猫头鹰的毛,看了看它们引人注目的大长腿。
猫头鹰腿上有着细细的绒毛,摸上去是带着温热的软。
景玉若无其事地拨弄着这个立体雕刻的徽章,上面的红钻此刻并不如这只猫头鹰更能让她注意:“我需要更换你的姓氏吗?”
“不,”克劳斯看她,“我只希望我的宝贝在离开我后,也能够生活得更轻松。”
景玉没说话。
克劳斯声音温和,面色如常地征求她的意见:“还想继续玩吗?”
看穿之后,他又恢复成以往的克劳斯先生。
克劳斯先生不会向任何人祈求。
景玉把徽章放在桌子上。
她松了一口气,就好像把心脏上的一点点东西也松了出去,留下一个小小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空洞。
她拿起骰子,在桌子上啪地一下跌落,声音活力满满:“轮到我啦!”
这一场飞行棋,最终是景玉先胜利了,她欢呼一声,拿走桌上的筹码。
在这场飞行棋游戏进行之前,克劳斯将他的手表、雕刻着家徽红宝石戒指、装了一些现金的钱包都放在桌子上做筹码。
景玉成功地赢到了这些,不过她归还了克劳斯的那枚刻着家徽的红宝石戒指。
克劳斯看了看戒指:“不想要?”
景玉说:“不要。”
克劳斯重新戴上戒指,听到景玉打趣:“先生,您现在就已经戴戒指了,等到结婚的时候,岂不是还要多戴一个?”
克劳斯笑了一下,他说:“甜心,你不用有这种忧虑。”
看着他的眼睛,景玉想起来了。
克劳斯是坚定的不婚族。
当初在自我介绍和邀请她缓解自己心理问题的时候,克劳斯就曾坦言过自己的状况。
他不会允诺婚姻。
想到这点的时候,景玉提前订下的闹钟响起来。
在这样的夜晚中,忽然响起的声音让本来已经准备站起来的克劳斯先生重新坐回去,微微讶然地看着她。
景玉从桌子下面拿出来自己提前准备好的礼物,递到克劳斯先生面前,眼巴巴地看着他:“先生,祝您生日快乐。”
她唱起了德语版的生日歌,虽然没有其他的伴奏,但景玉唱的依然很起劲儿。
这个意外的惊喜令克劳斯久久没有动,他看着景玉的手,她应该有些紧张,像是第一次上台、等着老师评价的小朋友。
她或许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紧张,景玉对外界一些伤害很敏感,但是在其他事情上,却又有着意外的钝感。
良久,克劳斯才微微笑了一下。
“谢谢你,”克劳斯说,“我想,那个困扰我的问题有答案了。”
景玉问:“什么问题?”
“关于塞浦路斯国王,”克劳斯慢慢地说,“他想不到。”
当塞浦路斯国王第一次看到未经雕琢的象牙时,他想不到,今后的自己会对一件作品倾注感情。
克劳斯也没想到。
-
在回到慕尼黑之后,那枚徽章就挂在了景玉的脖子上。
用着一个并不长的锁骨链,离远了看,是很漂亮精致的一件饰品,这件饰品背后、贴着景玉锁骨的位置,以极小的字体篆刻着克劳斯先生的全名。
Klaus von Essen.
不是“Jorg”,而是“Von”.
克劳斯先生骨子里也有一点点的小傲娇。
坦白而言,景玉并不介意佩戴克劳斯先生家族的徽章,这种东西有点儿古代电视剧中那个“免死金牌”的意味。她读的商科,平时做生意难免经常和一些政府人员、或者银行从业人员打交道。
这个家徽的作用力比她想象中更大。
以前见到她只会文质彬彬地说些死板、机械化语言的人,在注意到这个徽章后,都会愣住,然后询问她这东西的来历。
景玉并没有遮掩,她微笑、大大方方地说:“克劳斯先生送我的。”
“克劳斯·约格·埃森先生。”
她太懂得狐假虎威,克劳斯教过她,人性本质都是相同的。
德国人也并非网上、表面上看到的那样死板,他们同样会被金钱和权势打动。
更何况,种族歧视和优越感,在这些人当中并不少见。
景玉个头不高,也没有刘玉玲的气势,和这些精明的德国佬谈生意,很难占到什么便宜。
早在刚到德国的时候,景玉就曾听人说起过一句极其具有种族优越感的话——“对于一个亚裔女性而言,想要获得认可,除非她成功嫁给一个日耳曼牙医或者上流阶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