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枝玫瑰(56)
秦时月脸的眉眼中满是英气,很像那种随时会上战场的女侠,比起漂亮,帅更适合用来形容她。
“嗯。”其实余杺并不知道秦时月在说篮球场上有一个人是乔栖,还是别的什么,总之她知道,回答都不会是否定答案。
“哟,帅哥看过来了,啧。”秦时月也薅了一把余杺的头发,走之前贴近她耳朵小声说了一句,“有需要帮忙的,随时找我。”
嗯?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余杺不是很明白。
乔栖这时候走了过来:“朋友吗?”
余杺点点头。过了会儿又补充了一句:“小区打篮球认识的。”
乔栖说:“我们小鱼很厉害啊。”
我们。小鱼。
疯了。
能不能好好说话啊。
乔栖观察着余杺的表情,觉得很有趣,想逗逗她:“下次在小区打篮球,也叫上我呗。”
“啊。”余杺先下意识地答应了一句,而后又拨浪鼓似的甩头。
“不让啊?”
“不是。”余杺掩饰性地咳嗽了两声,“都是女生。”
乔栖笑了两声。
余杺觉得他最近笑得有些频繁。
就是这种,好像很高兴的笑。
“行,不去了。”乔栖明明是桃花眼,但余杺觉得他有时候很像一只优雅地甩着尾巴等着猎物上钩的狐狸,“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什么?”
“我好像还没有正式说过,”乔栖跟余杺说着话,走到了球场边的一颗黄桷树旁边,男生们打球的声音渐渐地离远了一点,“能不能邀请你,跟我违反一下校规?”
校规里有说禁止早恋吗。
余杺不知道。
有风吹过,好像有几片叶子可怜巴巴地在空中打了几个圈儿。
她说:“这我很擅长。”对于一个经常迟到的人来说,确实是这样。
余杺看着乔栖被造物主格外恩赐的脸:“接下来还有什么流程吗?”
“接下来……”乔栖的声音听起来很像是被下了蛊,总之他随便说两句话都让余杺感到一阵心脏的激动,“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你说。”余杺咽了一口唾沫。
“前两天为什么一个人闷闷不乐地跑去吃冰淇淋?”
啊,这个剧情走向好奇怪哦。
“啊。我当时,”余杺说,“有闷闷不乐吗。”
乔栖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但这算得上刑讯逼供了。余杺想。
“我可能,”余杺慢吞吞地说,“在进行没有任何意义和作用的自我情绪攻击。”
“用人话说就是,可能有点不高兴。”
乔栖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余杺感觉手里被乔栖触碰过的地方酥酥麻麻的,整个人都有点僵硬起来。
“因为你和,一个很漂亮的女生。说说笑笑的,看起来很开心。”余杺偏过头,眼神飘忽,没有去看乔栖。
乔栖迈了一步,强行对上她略带慌乱的眼睛:“我没有很开心。”
余杺皱了皱眉:“我看出来了。”
乔栖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又往前站了一小步,和余杺离得很近了:“你没有看出来。”
余杺有些不服气。
然后她听见乔栖接着说:“我是因为你来看我比赛,所以很开心。”
啊。
上帝。
为什么他可以用几乎没有起伏的语气,说出这么令人心动的话啊。
“好吧。”一缕阳光透过枝叶照了下来,余杺受不了光线刺眼,下意识闭上了眼睛,“那我确实没有看出来。”
一只手覆上了她的眼睛,余杺能感觉到,属于这只手的,灼热的温度。
柠檬气息在那一瞬间变得浓烈起来。
但乔栖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微微弯腰,把脑袋放到了余杺耳边:“你往后面躲一点儿。”
余杺往后退了一步。
乔栖松开了手,他的手心很痒,因为余杺刚刚不老实地一直在眨眼睛。
余杺睁开了眼睛,那一缕阳光洒在了乔栖的发顶,照得他略微蓬松的黑发亮晶晶的。
她先探头探脑地看了一眼四周,然后飞快地伸手,摸了一把乔栖的头。
然后笑嘻嘻地说:“哎呀,你是不是长不高了。”
“嗯。”乔栖脸上带着笑意,“怪你。”
“我也突然想起来一个事情。”周围其实很安静,篮球场上的声音隔了点儿距离,只有风是这个违规现场的唯一见证者,所以余杺的声音很轻,但是乔栖听得很清楚。
“什么?”
“之前去博物馆的时候,在车上施寄原说你朋友圈有一张照片,十年前看巡演的时候拍的。”余杺抓紧了手指,她其实有点不好意思,“为什么我翻完了你的朋友圈,还是没有看到?”
其实余杺本来想说“翻遍了”,到嘴边的时候生生改成了“翻完了”,她觉得这样说可能会显得她矜持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