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熹还是道:“是我的问题,我这个人不适合谈恋爱, 分开对我们都好。”
沈为清终于看向她,“这就是这半个月以来, 你想跟我说的。”
鹿熹捏着筷子的手紧了又紧, “对不起。”
“你究竟对不起我什么?”
沈为清的声音沙哑极了。
鹿熹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沈为清紧紧地盯着她, “如果我说我不同意呢?”
鹿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轻声道:“我是认真的。”
她这句温和的话是最锋利的剑,刺的沈为清的心尖翻江倒海的疼。
他努力让冷静下来, 想平静的跟她好好谈谈。
你到底怎么了?
怎么就要到分手的地步?
有什么问题我们都可以好好说,说开了也就都好了, 不要轻易说分手这种话,多伤感情啊。
沈为清自出生便过的顺风顺水,他的起跑点是多少人奋斗一生都不一定能到达的终点, 不管是少年期的学业还是青年期的事业,他都是成功的佼佼者, 他虽然没有一些富二代身上那些轻浮纨绔的坏毛病, 但那些骄傲却都是刻在骨子里的。
除了家人之外, 鹿熹是他最大的妥协。
他所有的不可能在鹿熹这里, 全部失效。
但此时, 那些话就卡在喉咙里,而喉咙里仿佛被塞了团棉花,令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仿佛这些话一旦说出来,他在她的面前将毫无自尊可言, 所有的骄傲被折的一干二净。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很久。
半晌。
他终于开口了。
“鹿熹,你是不是觉得我离不开你?”
鹿熹的拳头捏的很紧,“离开我你会遇上更适合你的。”
沈为清轻轻的笑了一声。
带着自嘲的意味。
又陷入将近一分钟的沉默。
沈为清:“真的考虑好了,是吗?”
鹿熹低垂的睫羽骤然轻颤,“考虑好了。”
沈为清终于站了起来。
“如你所愿。”
话音落下,他抬脚离开。
沈为清真的走的毫不犹豫。
毫不犹豫的起身,毫不犹豫的关门。
如果他当时回头,他或许就会看到泪流满面的鹿熹。
遗憾的是,他没有回头。
鹿熹也不敢回头。
直到大门被“怦—一声关上,鹿熹这才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塌下原本挺直的后背伏于桌面,清瘦的肩膀颤抖的厉害,哭声压抑哽咽。
鹿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坐了多长时间,只记得她反应过来时,窗外的最后一抹残阳正在慢慢退散,她慢慢的将实现投向餐桌,他亲手做的四菜一汤早就凉透了,但她还是重新拿起碗筷。
大概是保持一个姿势太长时间,她没有抓稳碗,碗“怦—”的一下又砸回餐桌上。
“滴滴滴滴—”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输入密码的摁键声。
鹿熹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她下意识回头看了过去,却在下一秒,倏尔想起,不会是他,他开门习惯输入指纹,而家里的门锁只有他们俩的指纹,赠赠他们都只知道密码。
在大门打开,走廊的光照进来。
是赠赠。
赠赠一眼看到坐在昏暗里的鹿熹。
“啪—”赠赠将灯摁亮。
她快步朝她走了过去,声音带着担心,“熹熹姐?怎么不开灯啊?”她又看到餐桌上的饭菜,几道荤菜上的油脂都凝固了,一看就已经凉透了,而她碗里的米饭都已经吃了一大半了。
赠赠赶紧把她的碗筷给抢了下来,“不会是中午的饭菜了吧?都冷了怎么还吃啊?”
鹿熹轻声问:“你怎么来了?”
赠赠动作顿了下,“沈老师让我来的。”
鹿熹看向她。
赠赠这才看清她又红又肿的眼睛,想到沈老师给自己打电话时,他那头的声音听起来也挺不对劲的,声音沙哑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失声似的,似乎也没好到哪里去。
“熹熹姐,你跟沈老师,怎么了?”
鹿熹扶着桌角站起来。
“我跟沈老师…分手了。”
说完,留下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赠赠,慢慢地朝卧室走去。
……
陆止是第一个知道沈为清跟鹿熹分手的人。
而此时距离他们分手已经将近半个月了。
“好了,你别喝了。”陆止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抢过沈为清的酒,他也刚回北京,回来都还没有好好休息,他便拎着酒过来了,他原本还以为他是良心发现,要跟他来个老友聚聚。
毕竟自从他有了女朋友之后,除了拍戏,他的时间都属于他女朋友,难约的很!
结果一进门,还没说到两句话,拉着他就是一阵猛灌酒,直到他把自己灌的差不多了,他这才从他的嘴里套到真相,原来是跟鹿熹分手了,他俩虽然不常联系,但他太清楚沈为清究竟有多稀罕鹿熹,再看他这幅模样,多半不可能是他提的,也就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