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最后,叶子站在台上抛捧花,想要的女孩子都上去,余倾清也上去了。
余天佑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林焰身边,眼睛还红彤彤的,喊了声哥。
想了想,换了个词:“姐夫。”
把林焰叫得一愣。
余天佑说:“刚才我姐护着你就跟小时候护着我似的,焰哥,你得对我姐好,不然我打不过你也会拼命的。”
林焰揉了揉他脑袋。
“我爸你不用担心。”余天佑结个婚,把能操心的都操完了,“他不会再逼我姐买房,也不会再去找我姐,我姐和他们没关系,你只要知道这点就行。”
林焰又揉了揉他脑袋。
他明白的,余天佑这么着急闹着要结婚,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他。
家里老幺结婚了,余倾清最放不下的人放下了,她就没有弱点。
台上,叶子抛出绣球,余倾清最高,跳一下就抢到了,很高兴地回头笑。
林焰把她扶下来,问她:“走吗?”
她点点头,跟他说:“这个要给汤圆,她想要,我包里还有喜糖要给她。”
话比平时多。
林焰抬手摸了一下她额头,挺烫的。
脸上倒是已经退了红。
“走吧。”
他扶着她上了车,身后,是属于余家的热闹,而余倾清已经完成了作为姐姐该做的一切。
司机问都没问去哪,林焰打车软件上输的地址,所以余倾清在车上睡了一小会儿,睁眼发现人站在两棵开花的紫藤树中间,满地都是淡紫色,掉落的小花铺满了这个老旧的小院,有淡淡的花香,有老太太高兴地喊了声:“碰!”
林焰看着紫色花上紫色裙子的女孩,捏了捏她的手,无声地带她上楼。
脚步很轻,没让阿嬷发现。
两人跟小孩一样调皮。
一进去,余倾清就看见了她的小熊钥匙包,一个淡黄一个深棕,脑袋和脑袋挨在一起,坐在门口鞋柜上。
她喝了酒,脑子慢半拍,仰头去看林焰,叫了一下他的名字——
“林焰。”
然后眼泪就砸下来。
如断线的玻璃珠,看得林焰心惊胆颤。
怕她这样哭,哭得他难受。
这眼泪余倾清从他出事忍到现在。
借着酒意,不管不顾想要痛快哭一场。
“以后还是回家住。”他哑着声,问喝醉的小姑娘,“好不好?”
这个家没她,空荡荡的。
小姑娘刚点了下脑袋,他就忍不住把她抱住了。
后背靠在门板上,带着余倾清往前倾。
她整个人都在他身上。
一字肩的伴娘裙往下掉了掉,正直的男人看着,往上拉了拉。
她在他怀里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呢喃着:“其实我很心疼。”
又呢喃:“你不要怕,我肯定在你身边的。”
说完,轻轻摸了摸他眼睛,他配合地闭上眼,让她的手落在他薄薄的眼皮上。
林焰很少听见她这么软的说话,低头贴了贴她的面颊,小姑娘身上的甜果味混着麦芽的味道,不违和,反而令人眷恋。
他思忖片刻:“要是真有什么问题,我们……”
“林焰。”余倾清突然说,“以前你把我让给郭浩的时候,我心里很难过,你不要我了。”
林焰:“……”
他没想到这姑娘醉了会翻旧账。
“我反过来想了想,我后来也不要你了,你心里应该也很难过。那种感觉很难受,对不起,我忘记了。”余倾清描绘着他眼角,“我不想让你那么难受。”
林焰喉头发紧,怀里的姑娘说这番话,叫他后悔又感动,只能将她抱得更紧。
余倾清看着他:“以后,你是我的钥匙,我也是你的钥匙。”
这个男人在年少的时候,在父母的葬礼上,那么难过却哭不出来的样子,成为了她永远的心结。
“你不要讨厌我。”女孩踮起脚,捧住了他的脸,很亲昵的贴了贴他的脸,脸上全是眼泪。
林焰侧过脸,郑重亲了亲女孩的脸颊,尝到了她的眼泪,她的眼泪太苦了,以至于他说话的声音轻得像是怕她被风吹走:“你不知道,你牵我手的时候我心都要停跳了,我怎么会讨厌你。”
……
余倾清睡醒的时候习惯性地翻了个身,下一秒感觉出了不对劲。
宿舍的床没有大到让她翻身。
她看了看身下的床单——
很多小动物在开会。
她没有这种床单,但她很喜欢。
她坐起来,看看身上的伴娘裙,已经被她睡觉的时候觉得难受扯开了背后的拉链。
窗户敞开着,秋日的微风拂来,榕树的枝叶沙沙作响,天刚暗下来,月亮还没出来。
白天的一切清晰地回到脑子里,余倾清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才下来,拉开衣柜,里面全是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