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花朵朵开(出版书)(54)
我看到何鸣鸣站在巨大的玻璃窗里看着这边,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看到了我,但在我看到她的那一瞬,她就转身离开了。她还是窘迫的,她的爱情如此浩大而不被祝福。我有点可怜她。
我说你觉得她怎么样?
大东哥说,我以为会是妲己再世,说实话,你说我妈是不是故意借机离婚?
我觉得这个问题属于比兴手法,只好问,说你告诉她你是谁了?
大东哥说没,但我觉得她知道。
我觉得也是,问,那你们说了什么?
大东哥说,我威胁了她,要是再敢纠缠我爸,当心她小命不保,我妈的那根肋骨,我还记着,迟早要还附带利息。
我倒吸一口气,但看到大东哥笑着的脸,又试探着说,肯定是假的。
大东哥哈哈笑,说,我要这么做,绝对不会和她说。
我起先松口气,但越想这句话越不对。大东哥表情安静,他开了收音机。
第33节
音乐台的女主播坚持在一首歌里头她听到了这个歌手的灵魂,寂寞,忧伤,带有阴影的纯粹的苍白的脆弱的灵魂。
怎么听怎么像鬼魂,另外,我的肠胃也很脆弱,经不起这样的刺激,只好转了台。
一个男人在卖治疗ED的药品,有人打电话进去说他很感激这个药让他的太太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
他说自己医者父母心。
大东哥叹口气说,要不听歌吧,MP3里有什么?
Bartoli。
她唱的歌剧都很普及,资料好找,翻译又有很多,所以听得明白,现在唱的歌就叫做《夫君,我被蔑视》,抑扬顿挫,声线凄艳婉转。
大东哥听着听着竟然就笑了。
我觉得很讽刺,忍不住问他到底想要怎么办。
大东哥说,我们看看这个何鸣鸣会让我爸干什么。
我很诚实地说哥哥我不明白。
大东哥说,那很好。姨夫问你,你可以诚实地回答你不知道。
我知道我问不出结果。只好耍赖说,哥哥,我被耳提面命看着你不让你做傻事。
大东哥理所当然地说,什么叫傻事,我不是傻子,做不了傻事。
软硬不吃的大东哥啊,真是抓狂。
然后他把我送回了家。
老妈自岛子里回来,姨妈看起来精神爽利了一些。
离婚协议果然被大东哥拿回来。我爸为了犒劳劳苦**高的老婆大人,又要亲自下厨,我妈就在站一边就大东哥细致入微的体察表扬了他一番。老帅哥看起来情真意切地附和。
这情状看得我直叹气,我就知道,我爸只能朝我使劲。
话说,我要找我爸这么个老公也值了,外头怎么威风八面回家还得给老婆烧菜。
可看起来Z君可不像这样的,就冲他把我扔在马路牙子上那一出,他倔得跟我有一拼。
老帅哥私下问我大东哥怎么样,我果然诚实地回答不知道,我看挺正常的。
老帅哥点点头说嗯。
我忍不住恶作剧又讲,但我看姨夫也挺正常的,抽风起来也惊天动地了。
老帅哥又陷入了沉思。
大东哥接连几天神出鬼没,我在家里心神不宁,十分怕他一个想不开与何鸣鸣同归于尽,又想到师傅罚我背的道德经还没完成,而Z君于我渐行渐远,情绪更加糟糕。
然后,Z君又打来了电话。
那时候我正要去洗澡。衣服脱了一半,手忙脚乱出去接电话,我说你好。
气喘吁吁十分狼狈。
Z君说,你好瓜瓜。
很礼貌,找不出破绽,但他没有再说话,我等了片刻调整了呼吸,又问,你好?
意思是,掉线了你?
Z君说,我在想怎么跟你说。
这种托辞,简直就是我“正太鬼见愁”的入门例题,我心里头冷笑一阵,说,那你想好了打给我?
Z君立刻说,我可以和你见一面吗?
我说,有什么事?
Z君说,我想要向你道歉,当面的。
我说不必了。
Z君说,很有必要,我那天做得很过分,当时考虑的不周到,但回去找你你已经不在了。
我说哦,我应该等你回来的。
Z君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当时就想要道歉,我很担心你出事。
一个感**的我在一边吼:那你把我扔在马路牙子上的时候心哪去了?我真要出事这时候也死透了。
但理智的我占了上风,作为一个有作为的卸任学生会主席,我自然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就算不是,我装也装的出来吧,我说,言重了,我哥去接了我,你见到了的,大东哥。另外,是我自己要下车,跟你没有关系。
Z君沉默片刻说,那整天的事情,我都要道歉。
我说谈不上。
他沉默了,我听到隐隐约约的风声,难道在海边吗,还是跟大窗帘在一起?想到这个迎着风鼓吹自己喜欢叔本华的家纺我就抓狂。更加不想跟Z君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