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后我成了太子妃(121)
这话一下子就戳中了颜茵的死穴。
她瞬间连挣扎也顾不上了,努力扭着小脑袋问:“过些天是什么时候?你怎么知晓我父亲进了大理寺?你到底是谁呀?”
他一个胡人竟知晓她父亲入了大理寺?
不对,对方既是知道谢沉绛,且还能说出后面的话,说不准是参与了皇室的明争暗斗。
那到底是谁在帮她父亲?
颜茵脑子乱糟糟一片。
狄雍听着她这一连串的问,心情非常之好,“我的名字方才已告知过你了,你若记不得,我可以再说一遍。反犬狄,壅塞雍。”
颜茵没好气的皱眉,她想知道的才不是这个。
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狄雍继续说:“你父亲的事......”
他蔫坏,故意只说个开头就不说了。
颜茵哪能忍得住,她与阿兄费尽心机的忙忙碌碌,还不是为了父亲能脱困。
“我父亲怎么啦?”颜茵努力从男人的大掌中挣出一只小手,按在对方揽在她腰间的手臂上,使劲儿侧了侧身子,企图让自己正面对着狄雍,好看清楚他脸上的情绪后再仔细问问。
狄雍手臂松开了些,任她折腾。
她这样的鲜活,会用明亮的大眼睛瞅着他。
而不是躺在气若游丝的躺在榻上,恳求他在她死后烧毁她的尸身,将她的骨灰送回京都城,葬在西街那棵弯了腰的梨树下。
颜茵着急得不行,“你倒是说话呀!”
狄雍勾起唇,不慌不急的说,但说的却不是颜父的事:“你的兄长颜游风在半个月以内会恢复官身,当然,职位是比不得从前的。”
颜茵被他这东一出西一出的完全搞懵了,但不可否认,无论是父亲还是阿兄的事,她都想知道。
后来的事,狄雍有些记不清楚了,但有些印象挺深刻。
比如在文帝秋狝过后,经不住长乐郡主的多番请求,终于松口,把颜游风丢回朝中。
不过最开始只是当个农官,奈何颜游风是个有真才实学的,哪怕是被派去与营田为伍,他都能折腾发现两种全新的、能食用的农作物,文帝为此还对他大为嘉奖。
颜茵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眼里透出一丝疑惑。
狄雍在她这里的印象一变再变,一开始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士,后来是莫名其妙的登徒浪子。
如今还是登徒浪子,只不过这个登徒浪子多了许多神秘的色彩。
他看起来知道很多东西,无论是谢沉绛的身份,还是她家里的事,竟然还能说出未来。
好吧,虽然他口中的未来之事还不确定会不会发生。
可是颜茵真不记得自己见过这样神秘的人啊。
狄雍被她明亮又带了点惶恐的眼睛看得心神荡漾,“你这般看着我,我全当你同意与我一同回乌古斯了。”
颜茵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飞快移开眼,“我不要离开大宁!”
顿了顿,颜茵委屈抿唇,“你能不能放我下去。”
狄雍听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说不要离开,忽然意识到或许比起如今的谢沉绛,她的故乡更让她眷恋。
但这注定是一个无解之题,因为他不可能放弃可汗之位随她来大宁。
一个男人倘若没有了权势,又该如何给他心爱的女人好的生活?
***
另一边。
带着一行人策马狂奔,谢沉绛选了一条近路去黄道观。
然而这条路没走多久,他便发现前面堵了。谢沉绛勒停了马匹,一双狭长的眼睨着前方横在路中央的山石,眼底涌动着暗色。
谢沉绛一声令下,“掉头!”
近路走不成,只能走远路,而重新拐回岔路口,策马进入那条较远距离的山路时,谢沉绛将马速降了下来,不似之前那般急躁了。
平日走这一条山路的人较少,走过一段后地上的石板隐去,全然是土路。
马蹄踏过,尘土翻飞,与此同时也在路上留下了一个不深不浅的马蹄印。
除了马蹄印之外,路上还能看到马车车轮的印子,车轮子已经挺浅了,但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不久前留下的。
因为这里风大,风一吹,路上的尘土会被吹起覆盖到别的地方去,于是逐渐的,不久前留下的痕迹会慢慢消失。
又策马走过一段,谢沉绛陡然在路上看见了前方一小滩的红。
空气里还有一丝未曾散去的血腥味。
谢沉绛只觉胸腔内的那颗心脏在刹那间抽搐了一下,十指连心,那一刻他几乎拿不稳手上的缰绳。
“吁——!”
谢沉绛停下,迅速从马上翻身而下,三步并两步走到那抹红色面前。
蹲下,男人用指尖沾了少许,带着厚茧的指腹摩挲了下,谢沉绛确定这是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