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在头顶明晃晃的灯照得薛与梵眼睛发酸。他一松手, 薛与梵就坐直了身子,盘腿坐在沙发上,做出一副大仙算命的模样,掐指一算:“让我想想。”
“挑日子?”
网上最近流行着一句‘二十出头,上厕所可自理,未来可期’。薛与梵想了想自己,缺乏锻炼,腰椎间盘不太好的身体:“我在想我这副未来可期的身体能扛得住我妈几棍子。”
周行叙揉了一把她的脑袋,头发在他手下乱糟糟了:“感动到了,都愿意为我挨打了。”
薛与梵还想和他打趣的时候,看见了他脸上的印子。打趣的话咽回了肚子里,薛与梵起身,两只脚踩在沙发上,身形不稳。
周行叙抬手让她扶着自己。
薛与梵借着他的手从沙发椅背翻下去:“过来,我看一下脸。”
周行叙手里拿着保温杯,听她这么说知道她是要看自己脸上被霍慧文打出来的印子,倒底还是要点自尊的,他插科打诨,想随便把话题带过去:“干嘛?怕今天晚上抱错一个人睡觉?准备看看清楚我?”
自己一本正经,却听他还在那里开玩笑,薛与梵板着脸,语气严肃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周行叙。”
周行叙逃避着,转身拿走茶几上的结婚证之后,搬了一摞书将它压在最下面,似乎是准备压平整一些。
弄完这些,他去关灯,薛与梵不放弃,一直跟在他身后。
他上了楼,将之前倒了水的保温杯放到床头柜上,抬手把二楼的大灯关掉了,二楼一下子昏暗了下来,只剩下一盏起夜的小夜灯,周行叙这才把脸凑过去:“来来来,看。”
薛与梵一本正经地关心他,看他这副不上心的样子,来火:“周行叙。”
周行叙伸手把人直接抱上床,被子一裹:“睡觉。”
被子就像是一个蚕茧包裹着她,她只有半张脸露在外面,也只有脑袋可以动:“我想喝水。”
周行叙起身去拿床头柜上的保温杯,拧开瓶盖后递给他。
薛与梵看着手里拿个黑色的保温杯,拧着眉头:“现在拿保温杯出来用?”
……
可等睡到了后半夜,旁边的周行叙被她起床的动静吵醒了,开口嗓子有点哑:“怎么了?”
薛与梵轻手轻脚下床:“上厕所。”
打了止痛针,她没有经历难熬的痛经时刻。
再上楼路过客厅的时候,薛与梵看见那一摞书,搬开之后,结婚证上的褶皱还在。因为证件外壳的硬纸材质,一褶皱,褶痕就会很明显,就像一条蜈蚣一样。
薛与梵上楼,房间里亮着起夜的小夜灯,他睡意正浓,偏着脸枕在枕头上,脸上的指痕经过几个小时后,更明显了。
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保温杯,一口水下肚,才发现里面的水还是温热的。薛与梵看着手里的黑色保温杯,又看了看他,视线落在他脸颊上。
周行叙睡眠一直不是很深,薛与梵起床上厕所后,他就处在一个半睡半醒的状态里,感觉她上了楼,在喝水,然后往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周行叙抬手摸了摸脸,指腹一碰到脸,感觉到刺痛感,才想到自己这半边脸上有伤口。勉强睁眼,看见薛与梵凑近的脸,把人拽进被窝:“大晚上不睡觉,偷亲我呢?”
“怎么样?疗伤效果好不好?”薛与梵拉过他的胳膊,枕上去。
他把被子掖好:“我小时候只听我奶奶说过小狗舔伤口好得快。”
“狂犬病了解一下。”薛与梵在被子下踢了他一脚,翻身背对他:“表面夫妻。”
他每次见薛与梵这样子,总是不恼笑吟吟的,将人翻身抱回来,手臂箍着她上半身,手下揩油:“别表面夫妻,我们要做里面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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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与梵从周行叙那里搬回宿舍住了,小八她们自然以为薛与梵是回家住了。一群人把拖线板从空调插座出连下来煮火锅,商量着答辩结束后,宿舍吃个散伙饭。
不知道是谁开了回忆的头,聊起了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她们当时都以为对方是不好相处的人,但大学四年她们宿舍没有拉帮结派,没有吵过架,每个人都注意自己卫生,快递外卖相互帮忙带,考试复习相互帮忙。
小八拿着罐啤酒,坐在她哈士奇狗头模样的坐垫上:“遇见你们我大学圆满了了,唯一的遗憾是没有找一个对象。”
那薛与梵想了想自己,她好像真的可以算上没有遗憾。
没有荒废大学,恋爱也谈了,成绩也不错。
两个日夜后,到了答辩的时候。
早上周行叙给她发了个信息,颇有微词,明里暗里说她回宿舍这几天都不知道给他发个信息打个电话。抱怨完,提醒她今天记得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