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龙笑歌(110)
风清玥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对人冷酷、对事冷静。
有谁能猜透他的想法?只是他能看穿他人,却没有人能看穿他。
流韵瞒着风清玥将他和凌烯的事告知他父亲,与出卖他无异,风清玥会绕过她吗?为何不直接杀了她或者囚禁起来?难道她和流素还有利用的价值?或许留下她的命,果真是因为主公?不论是为了什么,只有一点流韵可以肯定,他对她或者流素不会存有任何感情。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流素回来了,流韵一见到她忍不住拥抱她,几乎忍不住想哭。
“流韵...你真是傻,明知道这么做只会伤了自己。”当流素被主公召回时,已猜到了定是流韵偷偷给主公传了消息去的,也立刻猜到了此事早晚会败露,少主必会责罚于她,而她能否保住一条命全凭少主高兴罢了。
“素儿,我可能害了你呀...”风清玥若是直接一掌劈死她,或者她也不会好像现在这般害怕,可是现在,风清玥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地将流素找回来,她好怕少主会迁怒于流素。
流素不是没想过自己可能会被流韵连累,只是心存了一丝侥幸,“莫怕,我们跟着少主十三个年头了,少主定会念些主仆情分的。”
流韵默默地点点头,心里的恐惧却一丝都没有退却。
“走吧,咱们去见少主。”
“嗯。”
流素见到风清玥时,他正与凌烯在一起,两人面前一副棋,却只有风清玥一人在下,凌烯只是静静地看着。
流素与流韵不敢打搅,只有默默跪倒,凌烯瞟了她们二人一眼,向着风清玥道:“这局棋,白子还有救吗?”
“有,不难。”
“你要救?”
风清玥微微笑了笑,不置可否,手中白子落下。
凌烯细细看了看,最后只是叹了口气,“真险。”
“救,至多也是和局,兵行险招,方能旗开得胜。”
“呵呵,这局你说了算。”
风清玥没有将棋局下完就合上了棋盒,目光转向跪在地上的流韵和流素,“起身吧,我有事交代你二人做。”
“是。”流韵和流素很快地交换了个眼色,都充满了不解和畏惧。方才凌烯和少主的对话是在暗示她们什么吗?
“流素,去一趟宰相府,给白夫人送封信。”
“是。”
“流韵,这里还有一封信,是给宇文晨轩的。”
“是。”
“速去速回。”
流素和流韵心中疑惑倍增,却依旧什么都不敢问,亦不敢对风清玥有任何忤逆。
待两人离去之后,凌烯才问:“棋不下了?”
“大局已定,再下还有何意思?”
“有时候我真不懂你究竟是自信还是自大。”
“你以为我会输给宇文晨轩还是洛邑家的那个小皇帝?又或是宜王?”
凌烯苦笑笑,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只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还是莫要高兴得太早了。”
“如今朝中势力混乱,宜王的亲信极力主战,欲将穆维信的大军困于锡镕,回不来朝;小皇帝培植的势力尚不成气候,保得了他一时保不了他一世;而华圣帝的旧臣则因晨轩的出现而蠢蠢欲动,俨然一派力保正统的样子,可洛邑晨轩却避而不出,只能是乱上加乱。”
“极乐门的势力以被你派人消灭的差不多了,姑姑手下几个得力的人都被你暗杀了,如今是一片散沙,再无法有所作为。而且小皇帝这些的怀柔政策结合闵丹倾数十年的安抚,文至欲起事本就不易。”
“说来我很佩服闵丹倾呢。身为文至左相,居然倒戈相向,最后还能赢得个忧国忧民的美誉,你姑姑怎么能容忍得了?”
“哼,那样的叛臣杀了才便宜他了呢。”
风清玥的笑容若有似无,并没有深究的意思,反正凌烯心意已定,这场江山之战,她是不准备再搅和了,那么勾起她的仇恨也是无意义,她若想杀谁,那便杀了吧,若不想杀,他也懒得管。
“你去收拾一下,待流韵和流素回来,我们便出发吧。”
凌烯看了看他,带着不信任地问道:“你真要放我离开?”
风清玥忽然笑起来,很是灿烂的笑容,暧昧地回道:“放心,我会找到你的。”
第五十七章
窗外夕阳残落,如同被鲜血浸染的天色渐渐暗淡,凝固在他的眼里,在那一层鲜艳的光芒之下满地桃花似乎变成了皑皑白雪,松软而冰冷,恰似桃花树下的女子此刻眼中的神色。
当秋风吹过,摇落无数桃花,每一朵都好像是她的眼泪,满是伤心和痛苦,而她只是默默看着,任心中翻腾无数回忆。只是站在她身边,只是远远看着她,他似乎就能感觉到她心里的感受,那些恨和痛,他都能感觉得到,他恨这些感觉,让他疯狂,让他也痛苦,那些他无力改变的事实和过去。他想走过去,将她拥入怀中,告诉她,她可以依靠着他、让她的泪水流落在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