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州纪(138)
施施然坐在小桥扶栏上地殷复缺。眯起眼睛。对着怀中地坛口看了看。叹息着道:“只可惜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我也只好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了。”
“那小弟便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去啦!”水言欢手舞足蹈地一声长吟,赶在肖亦默到来之前,又一个纵身,腾空而走。
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肖亦默的一张俏脸红红的,额上也有了些许的汗渍,冲着殷复缺顿足发急:“你们……你们就是会合起伙来捉弄我!”“啊?我可是什么都没干过呀……”殷复缺一听此言,顿时一脸的冤枉。
气急败坏的肖亦默索性浑然不顾地耍起了刁蛮:“我不管!反正,你就算是袖手旁观,那也当以同谋论处!”
“……那好吧……”殷复缺无奈地放下酒坛,向肖亦默招了招手,示意她俯耳过来:“为了洗清我同谋者的嫌疑,我决定告诉你一个秘密……”
等水言欢自己绕了一大圈返回原地。却发现只有殷复缺一个人悠悠哉哉地坐在那里。举头望明月。不禁大感困惑地揉了揉鼻子:“咦?我那小默妹妹呢?”
“她见总是追不到你,所以就发脾气先走了。”
水言欢地眼睛骨碌碌一转。歪着嘴嘻嘻一笑:“哟,这次怎么这么容易就罢手了?莫非……是殷兄你的功劳?”
殷复缺苦笑着摇摇头:“这个功劳我可不敢当,咱们这位肖大小姐的性子,又岂是我能左右的了的?”
“那倒也是……”水言欢深以为然地又使劲揉了揉已经有些发红的鼻子,接着轻轻一跃,便也做到了扶栏上:“殷兄,别怪小弟多嘴,你与这位肖大小姐眼下的隔阂,怕是有一多半都是你们自己给闹腾出来的吧?”
对这样一个很是突兀的问题,显然有些措手不及,殷复缺愣怔了少顷,方才声音略觉发紧地言道:“这其中……都是我地责任……”
“嗨!女娃娃就是麻烦!”水言欢大大咧咧地一挥手:“很多事儿,你要跟她们掰开了,揉碎了,细枝末节,七七八八的都说个透彻,她们这才不会跟你没完没了,唧唧歪歪的纠缠个不清。所以我就一直说嘛,女人天生就是来给男人找麻烦的!”
殷复缺不由得一笑:“看来你很有经验嘛!”
刚才还飞扬跳脱的水言欢,此时早已经换上了一张唉声叹气的苦瓜脸:“殷兄你是不知道。我虽然是独子,可确有十几个表姐妹。打小,我就是在她们的荼毒下痛苦成长的……不提了不提了,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啊!……”
痛心疾首地叹息了一阵子后,便又重新恢复了振作,像是在赌咒发誓般的对天亢声言道:“所以。我水言欢这辈子,乃至下下辈子,都绝绝对对不会再弄个女人在身边烦我地!!”
面带微笑看着他这一番唱念坐打地殷复缺,点了点头,语中有些无奈又有些欣慰:“无论如何,你刚刚所言极是。我的确是欠了她太多地解释,所以,今日午后,我已经将这几日种种作为的前因后果都告诉她了。”
“哦……”水言欢的左拳啪地一声击在了右掌心。满脸的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中午还是一张哭丧脸,这才刚一转眼,就变成了一张大笑脸呢!既然殷兄你这么有办法。那咱就不说这个麻烦的肖大小姐了。”
旋即,神色一敛,正色道:“我今儿个见到了那位新上任的幽州王了,在那个仪式上居然还一直拥着个小美人儿,看上去还真是纨绔得够可以的……”
殷复缺将半空的酒坛随手放于脚边,淡淡一笑:“哦?看你的这身打扮,一定又是不请自入的吧?……对于这位新王爷,你当真这么看?”
“只要留有水路,便是给我发了请帖。至于那宫唯逸嘛……扮猪吃老虎!”说完。水言欢一个翻身,平平地仰卧在仅有手腕粗细的木质扶栏上,探手取过地上地酒坛,抱住,举高,直接便向自己的口中倒将起来。
看着那晶莹剔透的淋漓酒线,殷复缺偏首思量了片刻,旋即缓缓沉声道:“言欢,复地内部很可能已经安有他们的眼线。而且还埋得很深。你这几日在山庄走动,不知是否已被认出察觉,所以……”
“殷兄大可放心!”随手抹了抹洒得满脸都是的酒水,依然保持着仰面朝天的姿势不变,水言欢轻哼一声道:“依我看,就凭新王爷和老王爷儿子之间的那种情形,他们一时半会儿才没有功夫来搭理我这个生意人呢!而且,保不齐,连你这边都暂时没法顾及。等到他们腾出手来。说不定咱早就一锤子买卖。货银两清啦!”
殷复缺朗声长笑:“言欢,你还真是胸有成竹。笃定得很哪!”接着,站起身来,拍了拍青衫的衣角,不疾不徐又加了一句:“我是真的很希望,你今天晚上可以一直这么笃定到底……”
“嗯?殷兄此话何意?……”水言欢忽地觉得他这言语之中似乎含了点儿不善之意,于是忍不住有些狐疑地半仰起身子,想要问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