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人鱼总勾我撩他(86)
但姜愿偏偏在宋宴山身上看到了这种“为爱痴,为爱狂”的疯劲,她承认自己可耻的犹豫了。她愿意和宋宴山谈恋爱,是因为彼此有好感,是因为戚非明确告诉她戚家不在意,也是因为赌气想索性把罪名坐实了也不枉王室花了心思对付她这个无名小辈。
究其根本,三个恋爱的缘由,宋宴山本人只占一,姜愿当然不会愿意接受这段很有可能会脱轨的恋情。
姜愿想要抽手,然后寻个由头把这件事遮掩过去,但与宋宴山目光对接时,她忽然意识到,宋宴山一直都是知道他的不正常,不对劲,所以在与她接触时总是反反复复,关系忽冷忽热。
就像思乡心切的游子,远在家乡千里之外时,不惜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可真当家乡露出轮廓近在眼前,却开始磨蹭情怯起来。
他告白,疯狂到愿意为她做三儿,但也给过她机会让她脱身走开,是她开窗邀请宋宴山进的屋子。
这个疯子,是她亲手放进来的。
姜愿垂着眼睑,敛去多余的神情,只留顽笑般的口吻问道:“倘若我不要你呢?”
宋宴山的身子僵住了,姜愿这话不啻于在数九寒冬将他投入冰窟冻湖中,让他冷得发抖,逼他窒息。可怎么会这样呢,明明室内温暖如春,她还近在咫尺。
他明明将她抓在身边了。
宋宴山没有答话,因为他不能理解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害怕多答多错。可心底里,他是知道那个答案的,倘若姜愿不要他,那他就那根绳把姜愿捆起来,锁在屋里,让她哪儿也不能去,每天都要见到他,也只能见到他。
可他也发过誓,只要理智尚在一天,就要把这层皮贴好,守住这个底线,绝不能做出这样的事。姜愿不要他,他就化身度她的红莲焰火,载她去向往的彼岸。
只要她能如意。
宋宴山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但仍然攒出个笑脸来,虽然看上去比哭还要丑:“没关系……”
他让步了,那股疯劲像是退潮般,在他身上消散匿迹。姜愿看他先松了手,往后退了两步,两人之间空了距离,冷风立刻钻隙而过,姜愿下意识看了眼还开着的窗户,原来今晚这样冷啊。
宋宴山低着头和她道别:“那,那我先走了,今天也只是为了来确定你真的平安无恙,既然没事,我就先走了,你早点睡。”尾音往上卷着,勾住了恋恋不舍。
姜愿想,她到底也是疯了。
她道:“这么没诚意啊,随便吃个瘪就打退堂鼓走了?”
宋宴山转身过来,原本黯淡的眸光如今霍然亮开,像是星辰入海,他仿佛听错了,垂落在身侧的手指紧张地蜷缩了下,才道:“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愿让你为难。”
不需要再说更多了,姜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宋宴山再也忍不住,长腿一迈三步并作了两步,伸出手臂把姜愿拢入怀中,馨香满怀,腰肢细软,他像是坠入了一个香甜的梦境中,天地都晕迷旋转。
宋宴山道:“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愿意要我。”他抱得很紧,不像是要把姜愿刻入骨血,倒反像是一种试探,试探他以后再也不会被推开被抛弃。
姜愿叹了口气,她抬手搂住了宋宴山的腰,娴熟地回抱他,下巴轻轻地磕在他的肩膀上,吐出的气息往他的头发上拂去,是真正的亲密。宋宴山喜得眼梢处都湿润了,只能把姜愿抱得更
紧。
姜愿抬起头贴着宋宴山的耳廓说话,气息送着话语往他的耳廓里钻,像是故意要在他的心头刻道划痕:“宋宴山,倘若我因为你被王室欺负了,你要不要帮我报仇?”
她是心念一动,才问了这个问题,但心里也清楚,男人在甜蜜时连摘月亮的话都敢随便说,宋宴山此时说什么自然都正常,也都不可信。但她免不了有自己的小情绪,两个人谈个恋爱都要面对千山万阻,总不能只让她一人受委屈吧。
但宋宴山的反应比她预想得要激烈,他立刻严肃地问道:“是不是他们来找你麻烦了?”他是个聪明的,不用姜愿说太多,自己就会想,“是赵叔找你那事吗?你忽然转变了太多要认回戚家,跟这件事有关吗?”
几乎不用再做什么思想建设,宋宴山在王室手里受过那么多的委屈,当然比姜愿更懂那帮人有多王八蛋,要不然也不至于姜愿才半天没了声息,他就急成这样。
姜愿想,是她把宋宴山想得太功利了,还以为他为了自己的地位都不愿去动王室。
姜愿把之前那事讲给了宋宴山听,她每多讲一点,宋宴山的双臂便收得更紧点,到了最后闷闷地窝在她的肩头,像是不满又像是委屈:“既然发生了这样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