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太敏感了吗？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陆星泽走到门口，顿了一下：“我去帮你请假，你先在这里睡会儿。”

……果然是他的错觉吗？

颜衡躺回病床上，闭上眼睛，脑中忽然浮现第一次和陆星泽见面时的情景。

十一岁的陆星泽，面庞虽然还有些稚嫩，眼睛里却有着同龄人所没有的成熟和坚定。

颜朝晖的手覆盖上他肩膀，淡淡说道：“星泽，你的任务就是每天用Omega信息素引导少爷，直到他分化，知道吗？”

“好。”陆星泽黑夜一般的眸子注视向他，对他显露出的敌意熟视无睹。

用医生的话来说，颜衡腺体闭塞，必须让Omega诱导才能分化，并且匹配度越高越好。

一开始，颜衡并不是很排斥陆星泽的到来，然而第一次尝试诱导，柑橘味的信息素沁入鼻息，他整个人都软了。

这样的意外总共只发生过一次，却让颜衡多少有了点阴影。

可为什么喷点掩盖剂也会有那种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人推开，进来的人是司纪。

“颜哥你没事了？我听陆哥说你身体不舒服……可急死我了。”

颜衡倏地睁开眼睛，从床上起来：“嗯。”

司纪见颜衡状态不错，总算松了口气。

见他脸色不怎么好，拍拍他肩膀：“不用担心今天的课，陆哥帮你请假去了。”

颜衡长舒了口气，忽然想到什么，心提到了嗓子眼：“我爸知道吗？”

司纪拍拍胸脯，相当自信：“有我在，那肯定不能知道。你爸今天临走时还跟我问起你，我就说你去给同学做机甲演示了，一时半会儿出不了驾驶舱。我估摸着你爸也有军务在身，没等你就走了。”

司纪这家伙，做事还算靠谱。

“对了颜哥，”司纪不知道颜衡是Beta装A，还以为颜衡去店里买掩盖剂是对陆星泽不服气，“陆哥的信息素真的太A了，你这样没优势的。”

“所以？”颜衡看司纪这副架势，就知道他是来出馊主意的。

“你知道季晚学长的信息素是什么吗？”司纪表现得很神秘。

“雪松。”答案脱口而出。

“为什么季晚学长受欢迎？”不等颜衡回答，司纪已经主动说了出来，“因为高冷，神秘，有距离感。”

颜衡一怔，很快意识到什么：“你的意思是……”

“你想想啊，同类型信息素，陆哥已经是极致了，不同风格的才能显现出你的存在感。”

司纪环顾一圈，偷偷摸摸拿了个东西出来，丢到他床上。

“趁陆哥还没回来，赶紧试试这个。”

“这什么？”颜衡拾起来一看，发现是一瓶香水，上面大大的两个字，冷杉。

司纪朝他挤挤眼睛：“季晚学长那一款。这可是高档香水，保证你用了没事。”

颜衡打开瓶盖，试着闻了下。

一股木质的清香散入鼻息，泛着清冽的冷意，愈深入愈茂密，一层一层叠起，汇聚成一片幽深的森林。

不同于雪松的干净清新，这股味道显得更加深沉。

“这个不错。”颜衡在军服上喷了几下。

-

医务室外走廊，陆星泽正在和校医谈论颜衡的身体情况。

军校的校医大多是退役的军官，正好就有一名是陆星泽认识的。

之前校医和司纪都在医务室里，他不方便问，因此特意去请了假，之后才单独来找人。

“您不用担心，他的确只是受劣质掩盖剂影响。”校医说道。

陆星泽眸色暗了几分：“医生，我知道市面上有些掩盖剂存在一些刺激分化的特殊成分，和Alpha信息素类似。虽然分化阻隔症患者成年后就不会再被刺激分化，但，这真的没有例外吗？”

他很清楚，颜衡从小被家里寄予厚望，一直想做一个Alpha。如果他至今还有被刺激分化的可能……

“目前来说，暂未发现这种例外。”

医生的话让他在心底松了口气。

“如果您实在担心他，可以暂时用信息素去保护他。”

陆星泽一怔：“我释放信息素，没有关系吗？”

“是的。您之前不是说，他能在您身上闻到类似于Omega的温和气味？那其实是顶级信息素对分化阻隔症患者的保护。年幼时信息素不稳定，无法控制，但您现在完全可以。”

陆星泽沉声：“……我知道了。”

推开医务室的门，一股冷冽的气味扑面而来，像是要将空气冻结。

“嗯？”陆星泽不由皱眉。

什么味道？

颜衡连忙把掩盖剂收进军服，掩饰道：“请过假了？”

“嗯，”陆星泽低声，“原本想替你请假。不过今晚的课临时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