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婢(95)
梅侍官的表情充满微妙与道之不明的一言难尽:“他确实不是那样的人。”
得到梅侍官的肯定回答,柳煦儿喜笑颜开,大大松一口气:“我就知道传闻都是骗人的。”
看来还是很在意关于公主传闻啊?梅侍官施施前行,听见跟在身后柳煦儿随着说:“不过听你这么说,公主的性情跟小时候反而不一样。”
“兴许只是表里不一罢。”梅侍官随口接起,伫足回眸瞥来一眼。
柳煦儿跟着停下,不解地抬头看她。
“你说表里不一的人,究竟出于什么样的情况需要做出截然不同的模样?”
柳煦儿被她问住:“也许只是想要掩饰什么吧?”
“确实是这个道理。”梅侍官淡淡舒眉,状似随意地提起:“对了,从林府启程回宫那天,你说你在哪里见到我了?”
未见回应,梅侍官偏头,只见柳煦儿的目光定在远处两道背影:“是文潮和晚荧姐姐。”
梅侍官也朝那个方向看去,太后六十大大寿非同小可,宫里派来不少人,文潮是随他师傅柳公酌一起来的,晚荧则是在升为昭燕公主近侍之后,陪她家主子一起来的。
她们离得太远,听不清文潮与晚荧的对话,对方所在的位置与角度似乎并未发现她们的存在。
“他们看起来挺稔熟。”梅侍官从双方的神态举止可以看出。
“我们仨关系一直很好。”若不是还得跟随梅侍官去收拾客房,柳煦儿也想过去找她们:“对了,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梅侍官偏开脸:“没听见就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
“后面有人?”
文潮的询问淡淡响起,一直到柳煦儿跟梅侍官离开之后,晚荧收回视线堆起笑:“没事,见到一个其他宫里的小姐妹。”
“我知你喜欢广结人缘,好处虽有,但容易被人盯上。”
晚荧芳心怦动,笑脸掩不住喜色:“你是在关心我吗?”
“我只关心麻烦不会找到我的头上。”文潮牵起唇角,一下子拍散了晚荧心里的甜蜜,她嗫嚅说:“你别担心,我行事一向很小心。”
“那只是你以为的小心。”文潮平静的面容凭添一缕嘲讽:“真到被人盯上的时候,你只怕根本毫无所觉。”
晚荧面色一凛:“怎么回事?”
“你这阵子只管安份守着昭燕公主,其他的事一概别动,免得被人越牵越深。”文潮转身打算离开,晚荧的内心却因这番话掀起惊涛,追着他问:“什么人盯上我了?什么时候的事?”
文潮偏头打量她:“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似乎干了不少好事。”
晚荧脸色唰白,眼神闪躲:“自我被调去归燕宫以后,我与煦儿的接触已经少了很多,尤其在她去缀华宫以后……”
文潮却问:“落井一事又怎么说?”
“那不是我干的!”晚荧惊道,“那夜正好轮到我当值,根本没有时间离开归燕宫,而且我有可以作证的人,真不是我干的!”
“煦儿喜欢亲近你,因为你总是在她面前表现得既友好又关护,若是揭露你的本性恐怕会令她伤心。”文潮盯着她的眼神没有温度,“我没追究你平日在背地干的那些小动作,不代表我能容忍你想要她的命。”
晚荧不自然地紧咬下唇。
“不论推她下井是你的教唆还是你亲手所为,要是煦儿死了,我不会只是要你填命这么简单,知道吗?”
晚荧面色灰败:“那件事真的不是我……”
文潮没有去听她的辩解,甚至懒得回头去多看她一眼。晚荧双眼含泪,掩面抱膝蹲在地上无声低泣。
听说太后车仪还在路上,从上京远道而来的贵客皆已安排入住。由于诸位小公主太闹腾了,安晟为了与她们分开,特意选了距离更远的北边客房住下,还没歇一口气喝杯凉茶,心心念念着长姐姐的昭燕就找上门来了。
昭燕跟着自家母后住在南边的客房,她这一路被皇后拘着不让走,这时才趁着父皇母后商量祝寿事宜偷偷跑来找安晟。
两人从林府被皇后接回宫以后,除了隔些天必要的请安之外,安晟几乎不曾与昭燕好好独处,这让昭燕又委屈又担心,她生怕长姐姐是讨厌自己。
安晟没去找她,纯粹是又懒又忙。懒是不想上凤仪宫与皇后打太极,忙的事则多了去,没法一件一件拎出来数。
问题并非出在昭燕身上,可昭燕不知,她带着苦恼与自责找上安晟:“长姐姐,你这么久不来找我,是不是嫌弃我病怏怏又拖累你?”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傻话?我是在给皇祖母准备寿礼,忙不过来。”安晟喝着白凉开打哈哈,一边命人给她上热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