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残王(196)
“我又不是小孩子,”她说:“怎么能连喝个水都要麻烦你。而且我刚才,是……是腿上没力气,才会掉下去的。”
这种话说出来有些羞耻,她低了头,咬了咬唇,很快又忍不住看他。
他脸上仍是没什么表情,始终神情专注地帮她揉着脚腕,只一双俊眉挑了挑。
陆愔儿看向他的手。
他的手长得很好看,手指修长细瘦,手背上一条条青筋明显。
看着看着,就不由想起刚才,他就是用这只手触碰着她身上最隐秘的位置,后来又扶住她腰,把她固定在一个位置。
她脸上更红,快要滴血一般,紧紧地埋下头,不敢再看。
注意到她的异常,他从喉咙里十分清透地笑了声,手伸过去,在她脸上捏了捏:“瞎想什么。”
“我才没有瞎想!”
“行,”他笑:“没有瞎想。”躬下身,对着她细细的脚腕吹了吹气,最后甚至在上面吻了吻:“还疼吗?”
陆愔儿轻颤了下:“不疼了。”
外面天色已经有些亮起来,天幕呈现一种灰蒙蒙的深蓝色。
邹临祈仍是把灯吹灭,抱着她重新躺下:“再睡会儿。”
她闭了眼睛。可是躺在他怀里,又突然有些睡不着了,开始用刚才那只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他。
他捉了她脚踝,放在手心里捂着:“老实点儿。”
她便老实下来。只老实了没一会儿,又睁开眼睛,在他身上东看看,西看看。
人长得这样好看,身材也是这样好,肩宽腰细,肌肉精瘦结实。
怨不得钟若萱从十岁开始痴恋他到现在。
后脑勺被扶了扶,他低下头,一双眸子看向她:“睡不着?”
“王爷,”她甜甜地叫了一声,手搂住他脖子:“你昨晚,是怎么知道我屋里那人其实是钟侧妃的?”
她竟还敢主动提起此事,实在是胆大包天。邹临祈眉眼间明显变得危险,倾过身低声道:“看来是我太手下留情了。”
把被子拉过两人头顶,翻身压在她身上:“既是睡不着就再来一次。”
陆愔儿:“……”
陆愔儿深刻知道了什么叫自己种的恶果自己尝,从天将破晓到日头大亮,翻来覆去从里到外又被啃了一遍。
被整治得眼睛彻底睁不开了。
再醒来时已是下午,邹临祈已经不见了人影,该是又去书房了。
她起床穿了衣裳出门。怀微正带着人清理她的卧房,阵仗搞得声势浩大,好像是要把整间卧房全都擦洗一遍。
“王妃醒了?”怀微过来,笑道:“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王爷特意嘱咐了,让奴才们都不许吵到王妃休息呢。”
陆愔儿往卧房里看了看,发现两个小丫鬟正在往榻上铺新的被单和棉被,甚至连帐子都换了副新的。
“这是怎么回事?”她问。
怀微道:“是王爷吩咐的,让奴才们里里外外打扫一遍,免得有不干净的东西打扰了王妃清净。”
不过是因为昨晚钟若萱在榻上躺了一会儿而已,邹临祈便这样大费周章,恨不得把这间屋子都拆了重建一般。
陆愔儿此时才体会到,这人果然是有很严重的洁癖。
只是既然如此,又怎么从来不会嫌弃她,还会那样温柔地亲吻她的脚踝。
她明明已经确定了什么,却是没再继续想下去。
她回厢房里边又等了等,左盼右盼,不见张斗如往常那般来送避子汤。心下奇怪,又生怕会出事,只能让怀微替她去准备。
怀微很快把药端来,却是不怎么想给她,一脸为难地道:“王妃,这药还是别喝得好。府里这样冷清,若能添个小世子该多好啊,到时候王爷肯定会很高兴的。”
陆愔儿却道:“他不喜欢孩子,我若真是有了该多麻烦,岂不是要把孩子打掉?还是早做预防得好。”
她接了药,正要喝,张斗推着邹临祈走了过来。
他径直看向她:“谁说本王不喜欢孩子。”
怀微见状,忙跟着张斗一起离开了。
“你听谁说的,本王不喜欢孩子?”
“我不用听人说,自己就能看得到,”陆愔儿道:“你一碗一碗让我喝避子汤,难道是假的不成?”
当时他以为她是刘笃的女儿,一开始确实是想防着她。可后来不知不觉里,那种心思已经荡然无存。他会让她服用避子汤,是看她人生得瘦弱,又不像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倒像是要小上两三岁。想着先好生养她几年,等一切尘埃落定,他彻底没了危险时再要孩子。
“本王确实不怎么喜欢孩子,”他慢悠悠倒了杯茶,说道:“你生的除外。”
陆愔儿捧着药汤的手一僵。
又听他说:“以后这药你不用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