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檀买了很多花卉种子,后来将一盆灯盏花作为礼物送给了安安,此刻就被安安摆在浴缸一头。
“你看,安安也很喜欢你的能力,所以不要自责。”简池笑了笑,安抚了少年好一阵,见对方的神情重新柔和下来,这才放宽心继续为闻阙包扎伤口。
简池发誓,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耐心的时候。但他也是第一次给人包扎伤口,绷带缠在闻阙的身上,几圈下来极其不规整,甚至像裹粽子似得。时而松散,时而紧绷,不是绷带掉下来就是伤口被重新勒出血。简池的表情逐渐僵硬,好在白檀及时提出交接工作,让他的最后一点颜面得以保存下来。
简池迅速将绷带往白檀手里一塞,一脸正经的嘱托:“交给你了,加油。”
白檀忍着笑,点了点头。
相比简池,白檀的一切包扎都可以称得上是满分答卷,典型的一个学渣一个学霸。简池摸摸鼻子,看闻阙身上所有的伤口都被处理好,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他搬到了一间客房。简池和闻阙走在前面,小人鱼和白檀就跟跟屁虫似的缀在他身后。
将闻阙安全放在床上,简池拍拍手,招呼着两小只可以回去睡觉了。然而白檀迟疑了一秒,小声的提醒简池:“闻叔叔身上的伤口太多,晚上可能会发烧的。如果烧起来没有及时降温,可能……对身体不太好。”
白檀其实是想说可能要烧坏脑子。
但他想象了一下,实在无法脑补强大冷漠如闻阙,烧坏了脑子的模样。
于是稍稍委婉了点。
刚以为自己能歇下来的简池:“……”
白檀揉揉小人鱼,抱起来将他交给了简池,笑着道:“您带安安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守着。”
“那怎么行?”简池反手将安安塞到了白檀的怀里,“你是小孩,睡眠时间要保证的。这里交给我,我能照顾他。”
将还有话要说的白檀和安安赶了出去,简池拉过椅子坐在床边,对两只崽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他们可以去睡觉了。安安和白檀对视一眼,两双眼睛一眨,似乎隐晦的说明了什么,终于听话地离开了。
客房的大门被关上,简池撑着下巴注视着闻阙。没一会儿便觉得眼皮越来越重,但好在在彻底闭上之前醒了过来。艰难地撑到半夜,闻阙果然烧了起来,简池懒得跑前跑后,索性买了一堆的冰袋,用完一个换一个。
折腾了快两个小时,闻阙浑身的温度都降下去了。简池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脸,隐约察觉到有种熟悉感,那种比常人体温要低上些的凉意让简池难得清醒了几秒。但他没多在意,打了个哈欠直接躺倒在椅子上。
简池的睡眠质量自从来了京市以后就变得相当好,安逸使人迟钝,一躺下立马入睡。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客房的大门被人推开,小人鱼悄悄蹦进来,刚来到床边就看到简池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他。
小人鱼:“……papa你听我解释,我只是很担心闻叔叔。”
简池哦一声,问他,“你白檀哥哥呢?”
小人鱼手指往门外一指,不等简池出声,白檀的脸便从门口露了出来。三人对视,一时无言,场面非常尴尬。最后还是简池先叹了一口气,朝白檀招了招手,又一指偌大的床,“你俩睡这儿吧,床那么大压不到你闻叔叔的。”
白檀和小人鱼乖乖爬上了床。
事实上这床大得再挤一个简池都绰绰有余。
为了以防万一,简池还在安安和闻阙之间塞了一条毯子当三八线,谁也别碍着谁。
安安趴在小毛毯上静静注视着闻阙,小手摸过闻阙的脸,非常慎重地点点头,“闻叔叔没有发烧!”
简池心想那是因为你闻叔叔已经折腾过了,你papa辛辛苦苦照顾了半天。然而嘴上却只是应了一句:“所以你和哥哥可以安心睡觉了。”
安安这才乖乖闭上眼睛。
一旁的白檀虽然想着要时时刻刻关注闻阙的伤势,但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子,瞪圆了眼睛熬了没多久便与安安一样睡得比小猪还沉。
第二天清晨。
晨曦还未完全驱散黑夜,房间内依旧残存着淡淡的昏暗。闻阙缓缓睁开了眼眸,身体各处的疼痛时不时刺激着神经,令他很快从沉睡中脱离。然而思绪彻底清醒之后,他便察觉到手臂似乎被什么重物压着。
眸光略过,只见胖乎乎的小人鱼四仰八叉地横躺在小毛毯上,小毛毯卷起,也不嫌硌得慌,小脸挨着闻阙的手臂,鱼尾巴搭在闻阙腰上,睡得很沉。
再看过去,精灵少年安安静静的仰躺着,双手都规整地贴在小腹上。
而闻阙的右手边,青年趴在床边,脑袋压着手臂,只露出半张漂亮的侧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