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在她这儿吃瘪的那些男人后来一个个都遇见了自己的truelove,这两年陆陆续续订了婚领了证。
只有她,依然在七夕节收到朋友点给她的孤寡青蛙。
孟疏雨茫然地喝着酒,有点看不明白这个世界了。
陈杏本来只是给她提供个解决感情问题的新思路,没想到她借酒浇愁起来了。
看她跟侍应生要了一盅又一盅梅酒,陈杏开始还想拦,想想又算了:成年人还没点买醉的权利了吗?
只在她越喝越急的时候提醒了一句:“这纯酒度数高,你慢着点,我开车不喝酒,没人和你抢。”
孟疏雨低低“哦”了一声,喝空第五盅的时候眼眶已经泛了红,看起来是上头了。
她擦了擦冒泪花的眼:“你一会儿开车把我送回家,我这么漂亮……可不能给人捡尸了。”
“行行行,肯定保证你的安全。”
孟疏雨放心地点点头,又一把抓住陈杏的手腕:“等会儿,明天周几啊,用不用上班的?”不等陈杏答又自顾自摇摇头,“算了,我得了这病都要孤独终老了,赚那么多钱也花不光,不上就不上了吧……”
“哎呀你振作点!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找对象才花钱。”
“但我现在不想给这个世界花钱了!陈杏,你懂这种感觉吗?就是,就是好像这一刻世界还是世界,我还是我,可我跟这个世界突然没有关系了……”
陈杏木着脸摇头:“对不起,我不懂这么非主流的感觉。”
“非主流怎么了?伤心还要分主流和非主流,你也……也太严格了。”
孟疏雨嘀咕着趴下来,酡红的脸颊贴上凉丝丝的桌板,轻轻蹭着解热。
“陈杏,你说为什么……为什么我喜欢的人老是这么快就喜欢上我了,害我一下子不喜欢他了!怎么就不能有个男人既帅到让我腿软,又不把我放眼里呢?”
陈杏一噎:“有了你要怎么?”
“那我就可以一直喜欢他了嘛……”
陈杏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真碰上这种男人你就知道哭了。”
孟疏雨大方地摆摆手:“能让我哭也是他的本事,我孟疏雨就喜欢有本事的男人!”
“……”
陈杏不想给不清醒的人陪聊了,倒了杯水解渴。
没想到凉水一下肚,肚子突然疼了起来。
看孟疏雨趴在桌上,陈杏拍了拍她的肩:“我去趟卫生间,你一个人老实待会儿啊。”
孟疏雨比了个“OK”的手势。
陈杏拉开包厢的栅栏门,匆匆走了出去。
孟疏雨和桌子继续温存了会儿,感觉桌板也变热了,嫌弃地直起身来,抓过手边冰凉的瓷酒盅贴上脸颊,正舒服地喟叹,忽然透过栅栏门瞟见走廊里的过路人。
木门外,那身材瘦高颀长的男人穿了一身熨帖的黑色西装,路过她包厢前,偏头朝她看来一眼。
一站一坐,隔着悬殊的高下距离,这目光落得沉甸甸的,像一下子打在人天灵盖上。
一瞬间,有什么融化在雨幕里的画面在孟疏雨眼前重新浮现。
在男人即将抬脚离开的那刻,她一骨碌爬起来扑到了门边:“站住!”
周隽停住,转过身来。
孟疏雨左手握着酒盅,右手扒着门,从栅栏缝隙里仔细辨认了会儿,一把移开了门:“就是你,逮着了!”
男人的脸庞完整地露了出来——
眼窝深邃,鼻梁高挺,一双剑眉斜飞入鬓,薄唇曲线分明,人中清晰深陷。
光用眼睛看这张脸,就好像能闻见爆破溢散的荷尔蒙。
孟疏雨抽了口气,慢慢吞咽了下:“哦,这么好看呢,怪不得简丞不给我电话……”
周隽扬了扬眉:“还有这样的事?”
“就是啊——”孟疏雨小声咕哝,“我又不找你做坏事……”
周隽抬手揉揉起了麻意的耳根:“不找我做坏事,做什么事?”
孟疏雨张了张嘴又闭上,探出头去,警惕地往走廊上望。
周隽哂笑了声:“不用紧张,他不在。”
“我没紧张……”孟疏雨摇摇头,“我有什么……好紧张的,我不紧张!”
周隽看着她目光闪烁的眼睛,点点头:“你不紧张。”
“嗯……”孟疏雨压低了嗓门,“我就是,就是想问问你,昨晚车里的事,你没有说出去吧?”
她的高跟鞋留在包厢外,得费劲地仰起下巴才方便和他说话。
周隽垂眼看着她问:“想我保密?”
“那可不。”
“那你得给我个理由。”
“理由?理由……”孟疏雨低下头去回想之前组织好的话,脑袋却晕得发沉,半天没憋出一个字。
周隽:“没编好?”
“编……想好了的,想了好几个,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