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控制他的人,还能控制他的思想?法律里也不能因为思想就定罪。”季建群说,“只要儿子行为上不犯错,就行了。”
姜沛玲在这一点上,说不过他。于是她又问:“哎,老公。儿子以后要是还想跟那小姑娘在一块儿,怎么办?”
季建群倒是比她看得开:“现在是你管着他,他才跟你对着干。等你不管他了,到时候他自己觉得没意思,也就散了。我看他,比你清醒。”
“他不听我的话,我心里头难受。”
“你妈天天让你学做菜,你学几个了?不如今天露一手给我瞧瞧。”
“你——”
一大清早,姜沛玲被这爷俩气得够呛,睡意全无。
她用枕头砸了一下季建群,他很快认识到错误,主动认错:“行了行了,我不该说你。陪我再睡会儿,你不困啊?”
“不困,我心里头犯堵。”
“被儿子气的?”
“还有你。”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关门的声音。姜沛玲立刻警觉:“谁一大早上出门?”
“阿姨吧,买菜。”
“买什么菜呀?昨晚菜都送到家了。会不会是儿子偷跑出门?”
季建群无奈地看了妻子一眼,说:“你这疑心病是得治治了。这才几点?儿子出门干什么?”
“我哪儿知道他干什么?”姜沛玲把丈夫推开,“不行,我必须得出去看看。”
姜沛玲穿上拖鞋,出了卧室。
季扶倾的房门紧闭着,她往厨房的方向走,刘阿姨人已经在厨房忙活了。
“刚刚谁出门了?”姜沛玲问。
“没谁出门啊。”刘阿姨说。
“我怎么听见关门的声音?”
“哦,我刚刚把垃圾放到门外,等下楼的时候顺便带出去扔了。”
姜沛玲松了一口气,她重新回到季扶倾的卧室门口,伸手轻轻敲门:“阿倾,等会儿吃早饭了。”
里面没有动静。
她又敲了敲门:“阿倾,醒了吗?”
仍然没有回应。
姜沛玲心下纳闷,怎么回事?儿子没在房里吗?
她左思右想,觉得不妙,正欲拧开门把手——门是锁起来的。
儿子什么时候夜里睡觉也要锁门了?
这时,屋里传来一个极其不耐烦的声音:“困——”
语调拉得很长,像是还没醒。
这起床气倒是跟他爸一模一样。
姜沛玲这才松开门把手,说:“那你再睡会儿,等早饭好了我来叫你。”
儿子没有回答。
姜沛玲重新回到自己的卧室,脱了拖鞋,上床。季建群像是早已预料到一般,说:“我就说你是疑心病犯了吧。”
“那也是儿子让我犯疑心病。”姜沛玲说,“我刚刚去他房间,他居然还锁门了。”
“儿子年纪也不小了,多少有点儿隐私。”季建群说,“母子有别,你别有事没事就进他房间,他没安全感。”
“我还没安全感呢!”
难道儿子真有什么隐私吗?
姜沛玲又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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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母亲离开之后,季扶倾在床上翻了一个身。
他一夜没睡,现在是真的困。
昨夜,黎晓靠在他怀里睡着觉,他却不敢睡。
他悄悄离开的时候,黎晓在睡梦中抓着他的衣袖,迷迷糊糊地说着什么:“这样要到什么时候……”
是啊,这种谨小慎微的地下关系,得到何时才能结束呢?
要不是凌晨四点就提前回来,他真不好跟父母解释他昨晚的行迹。
季扶倾看了看窗户,些微天光从窗帘透了进来。
看来,天已经亮了。
他将她一人孤零零地留在冰冷的医院里。
她会怪他吗?
他闭了闭眼。
现在,也不知道她打完吊针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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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醒醒,该拔针了。”
黎晓迷蒙地睁开睡眼,只见护士戴着口罩,催她醒来。
她第一时间望向身旁的椅子,是空的。
昨晚经历的一切,仿佛是一场迷离的梦境。
现在梦醒了,季扶倾已经不在了。
护士揭开她手上的医用胶布,用棉签压在针口上,干净利落地把针拔了出来。
“现在几点了?”黎晓问。
“马上六点了,”护士将空吊瓶从支架上取下来,“行了,你可以走了。按时吃药,明天早上再过来一趟。”
黎晓整理了一下衣服,问:“请问,洗手间在哪儿?”
“出门左拐。”
“谢谢。”
黎晓用凉水洗着脸。
两大瓶盐水灌进身体里,脸和身体多少有点儿浮肿。
生病还真是遭罪,她整个人在虚脱的边缘徘徊。
这时,手机突然进来一个电话,显示本地号码。
黎晓立刻将手烘干,接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