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阴恻恻笑了声：“……他们会发狂。会完完全全变成两个人。有时候陌生起来，让我害怕。”

他声音起伏跌宕，偏偏十分吓人。

厨师吸了一口气：“……那个液体，难道是之前没被销毁的美容液？！”

二少爷点了点头：“原来是那个害人的美容液？我以前听过一些。”

厨师拍着大腿说：“新闻上虽然没有报道，但我们同事研究过里面的构成——是用儿童尸体上的油脂乳化而成，里面还加了不少成瘾、致幻物质，危害特别大！”

二少爷目露惊讶：“竟然这样恐怖？”

厨师又说：“教授自杀以后，美容液配方也遗失了。后来据说，这个古堡闹鬼……我怀疑会不会是教授的鬼魂重新找了回来？”

“你说，教授到底为什么要制作那个美容液呢？早些年听说教授本职是个画家……现在搞艺术的脑子搞坏了？”

二少爷勾了勾唇角。

“怪不得，城堡内收着一些陈旧的画作。原来还有这种事情。”

厨师说：“我有个大胆的猜测。你说，会不会教授改行去搞科研，制作什么美容液，其实跟他画画有关系啊？你也知道，绘画的人一般都渴求完美，他搞出美容液，是不是就是想画出一张完美人体图？”

二少爷表情逐渐凝固。

他说：“我知道他的画作放在哪里，你要跟我一起去看看么？也许能启发到你。”

厨师觉得二少爷，人可太好了。

于是跟着二少爷走了会儿。

周围景色都特别黑，厨师认不清楚路，全靠二少爷在前面指点。

等他眼睛适应黑暗了，厨师才注意到，二少爷走路，怎么没声的。

不过没等他多想，画室已经到了。

“教授之前的画，都在这里了。”

“吱嘎……”

门一下子就开了。

厨师的注意力很快被画室里一口棺材吸引住了。

那是一口特别庄重的合棺。

没有镶金戴银，也没有钻石加身，但从那木头材质上来看，就特别贵气。

二少爷看上去瘦弱矮小，一伸手就把棺材打开了。

棺材里放着的，才是那些画，隐约还有些孩子衣服，一溜复古繁琐款式的。

二少爷坐在棺材顶上，一幅幅把画拿出来。

“画上的人好看吗？”

其实周围挺黑，画面上的人，看不清楚，但光是个轮廓，已经让人感觉到了造物者的偏心。

那是特别漂亮的轮廓。

画中少年隔着画都有着一种蓬勃的生命力，就好像随时要从画里走出来一样。

饶是厨师这种半点不精通画作的人，也能品出一种渴求。

他特别想钻进画里去，跟少年说说话、聊聊天。

他急忙把水电往上移，看到的却是一张模糊不清的脸。

二少爷问：“你看出点什么没有？”

画作一个个摆出来。

画的大概是一个少年。

笔触温柔细腻，从年少稚子到少年姣好，像是慈爱父亲给儿子画的。

但又有些不像。

因为数量之多、用心之重，过于、过于频繁。

更像是热恋中的人，疯狂描摹爱人的容颜。

但那更不像了。

谁能爱一个人，一如既往十多年？

厨师说：“这是个美丽的少年，难不成教授是羡慕对方的皮囊，想借此机会获得青春？”

二少爷拍了拍手：“似乎对了一半一半。看来，这个画作还是太深奥了。”

厨师没来得及领悟二少爷话里的意思，就看见二少爷举着蜡烛，缓缓烘烤上面的画作。

厨师：“你做什么？”

厨师以为二少爷是个熊孩子，打算烧画。

二少爷苍白而精致的脸上，诡异一笑。

“看着……”

随着温度上升，画作里真正的内容展现出来。

·

“别看。”

苏南栀一愣，头被顾镜霜的大手摁回了怀里。

“怎么了吗？”

苏南栀听到周围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太变态了吧！”

“教授分明就是个变态啊！”

“不变态的话，怎么能做出美容液那种东西？”

……

苏南栀声音大了一点，问了声：“到底怎么了呀？”

他在顾镜霜怀里挣扎了一下。

画面上，伴随着炙热温度浮现出来的。

是与表面温情的画作孑然不同的画。

画上，少年被花藤缠绕着，被各种匪夷所思的欲-望侵-蚀、包围，像是宣泄着心中不可言说的密码。

——那绝对不是温情！

而这种事情，是无论如何也不想让南栀小前辈知道的。

于是大家异口同声。

“没事儿，就鬼脸挺吓人的。”

“超级吓人的那种，还恶心，千万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