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逸事(60)
难题就难题吧,毕竟爱情与住房问题有着“虚无”和“实质”的差别。在“实质”面前,“虚无”当然要让路的。所以说,“爱情”二字在中国的含义有时掺杂着太多的物质的政治的家庭的社会的等等原因。
上面这番话并不是作者写出来的,而是邵军生对着瑞雪发出的感慨。感慨归感慨,他在这个问题上还是通情达理的,他理解瑞雪的苦心,而且同意了她的意见,等待赵辛丑将楼房分到手时,再将离婚的问题摆上议事日程……
“军生,我……我应该对你说声‘对不起’……”
“瑞雪,我们俩人之间,不应该将这句话挂在嘴上。”
“为什么?”
“因为我们实际上是一个人……”
这句话,在她的心上划了一道小小的口子,那她憋在心里的许多委曲许多感慨许多眼泪,再也无法控制……
她哭了开来,任他怎么劝也劝不好。
也许,她太需要一种哭泣来缓解一下过度紧张的神经了……
在她的哭泣面前,他显得很薄弱。
在他的薄弱面前,她显得很恍惚。
恍惚是因为她遇上了这样的薄弱男人,能否担当她今后的生活?
报社又寄来了报纸,瑞雪打开信封打开报纸,首先看到的是自己发表的小诗歌和诗歌一样的心情……
思念自远方来
竟是这样的凝重
凝重的使人
无法开启……
那个同洁白的纱巾一样
洁白的夜晚
你望着神秘温馨的夜空
说
明年的这个季节
送你一份最珍贵的日子……
最热爱的季节
应该是今晚的凝视
最珍贵的日子
应该是昨天的歌声……
别说是日报的编辑证人瑞雪的诗歌和文章的风格大有所变,就是她本人在重读着这样的诗歌时,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和沉闷。当然,这样的压抑和沉闷也是一种诗意的境界,也有它凄婉美丽的感动,也有一部份读者非常喜欢这样的风格,特别是一些女性读者,还竟然给报社的文艺部写信,要求将瑞雪的地址给她们,她们想和她通信联系,想将自己的感慨和自己的痛苦说给她听……
报社文艺部的主任恰恰也是个女性,虽然她不像是那个经常给瑞雪编辑文章的女编辑那样给瑞雪写一些赞扬的信,但她也是一个性情中人。她想既然读者想和瑞雪联系,那证明我编发的这样的诗歌和文章在读者中还是有一定反响的,于是就酌情挑出几个她认为“可以雕琢”的女读者给了她们瑞雪的通讯地址,并打电话告诉瑞雪,如果你们之间有的通信有发表价值,我可以在版面上给你们搞一个类似对话的小栏目,题目就叫《女性与诗歌》……
瑞雪当时就在电话里明确表示,如果是女性朋友们相和我通信谈谈诗歌和文学,我没有什么意见,倒是你说的那个小栏目还是免了吧,因为我连我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何谈与别人去议论那么大的话题?放下电话,瑞雪才觉得话说的一点礼貌没有,这不是她一惯的作风。看来,这份夹在两个男人之间的感情弄得她整个人晕头转向。
邵军生也许是粗心也许是让爱情冲昏了头脑,他很高兴,高兴瑞雪将他送的白纱巾写进了诗歌里,却偏偏忽视她的彷徨和苦恼。
刘佳宁不放心瑞雪的现状,从电视台打电话到车间询问她和辛丑的关系到哪一步了?瑞雪让师傅刘大姐为她看着机器跑来接电话,见那位爱管闲事的胖得快走不动的车间副主任于芳被人不情愿地叫走了,便呼出一口气,放心而简单扼要地告诉她说一切要等待辛丑学校将新楼房分到手再说,如果他现在离婚,就等于将快到手的新楼房拱手让给了别人,这是瑞雪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她不想让丈夫失去了妻子还失去了到手的房子……没有想到佳宁在电话里冷笑一声说瑞雪你真傻还是假傻?辛丑学校分新楼房?就凭上面一个重视教育人才的口号和一个什么教师安居工程的文件?告诉你瑞雪,现在在中国,别说是中央文件,就是最高领导开话了,也有办不成的事儿!
“佳宁你说辛丑学校盖教育宿舍大楼的事情根本办不到?”
“不是办不到,而是不象你想象的那样简单。这件事儿呀,不是我狂言,如果两年期间辛丑能搬进新楼房,那他房子内的家具我包了!”
“家具的事情我不敢想你能包了,但愿两年的时间,他能分到新楼房,我也就认了!”
瑞雪放下佳宁的电话,默默地走到了自己的机器上……
师傅刘大姐问是谁打电话找她?她说是佳宁。
刘大姐又问佳宁找她什么事儿?她说佳宁只是想她了,和她说说话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