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GO同人)迦勒底往事(484)
但这样无法品尝到食物的味道,无法感受到食物碎块的触感和气息,或者说,无法产生实际而真切的满足感,自己诞生之后,就将附近城市里那些血肉全部给进食掉了,但还不够,心灵的某个地方仍然感到强烈的饥饿和干渴,自己活动所需要的营养物质已经十分充足,照理来说应该不会再产生渴求的欲望,但仍然不够,死疫之王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在进食的过程中,它那迥于人类的大脑结构就像是通过电流,产生了某个模糊不清,但无比强烈沉实的思考或者说念头。
如同树藤般蔓延在城市里的血肉不是食物,那只是某种已逝生物的腐烂死肉,自己的本能所渴望的并非是这种东西,它有些惊愕地发现自己的大量摄食只是习惯或者说本能使然,自己本身的超高能量利用率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多食物,而不存在的末端感知器官,也让它根本无法产生饥渴这种会影响思考的情绪,它所真正渴求的并不是单纯的能量和营养物质摄取,而是某些更加形而上学的东西。
是敌人的血,是敌人的肉,是敌人的哀嚎恐惧与颓废绝望,不,自己所渴望的东西还要更加朴实些,是些更加简单直接的东西,那是某种与生俱来天然便有的使命感和责任感,又或者说炙热沸腾的仇恨与憎恶,它先前不清楚那份沉重的使命究竟是什么,只是被某种奇妙而无形的东西引导来到这片田野上,但在感受到那座无形城墙的瞬间,死疫之王便明白了那份使命到底是什么,便知道了那份仇恨到底是什么。
与种族战争无关与阿赖耶和盖亚无关,自己必须杀死那个叫做江峰的男性人类,神灵的诞生除了虔诚的羔羊,更需要死敌临终的哀鸣,唯有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地杀死江峰,自己的存在才能得到真正的完整,但他现在躲在了那座无形的城墙之中,躲藏在异族神灵的庇佑之下神域之中,死疫之王想要见到江峰,想要触碰江峰,更想要将他杀死成无数的碎片,所以它平静地举起手中晶石巨剑,剑尖直指耶路撒冷的城墙,发声器官微微颤动发出简单而朴实的词汇。
“现形。”
它这么说了,耶路撒冷之墙便现形了,这座如同高山巍峨般耸立的雄伟城墙,此时却像是低声抽泣着的稚嫩孩子,那些巨大而沉重的砖石不断抖动,某种看不见的力量逼迫着它们从无形中浮现,就像是蒙在脸上的厚重面纱被层层撕开,伴随着隐隐约约在空中回荡的哗啦撕裂声,这座曾经将自己完全隐藏于视界外虚无空间的城墙,被迫在人世间现出它的全貌,原本让它无比稳定的甚至能无视大部分攻击的神性,在此时成为了拴在脖子上的铁链,它曾经被神灵所赐福,现在也同样不得不接受来自于伪神的指令现身,不管城墙的主人是否愿意。
纵使夜幕仍旧铺散在米兰的天空之上,死疫之王仍然拥有着比几乎所有人造仪器都要强悍的夜视能力,昆虫般的复眼微微泛起淡红的微光,那城墙在它眼中就如同被炙热的太阳照射般清晰可见,看着那充满了莫名即视感城墙高耸,死疫之王微微歪歪头在自己的脑海里快速搜索,然后自然而然地双手握在剑柄上举起结晶般的巨剑,让自己体内如同江河般汹涌的魔力涌进手中的巨剑,巨剑上闪耀起三色混杂的彩光,不做任何掩饰的魔力向着四周波动而去。
但鲍德温四世所遭遇的惨剧并未重现,清亮的枪响从城墙的方向传来,而弹丸以比声音传达的速度更快来到,狭长的弹丸撞击在结晶巨剑上,脆弱而被刻意雕刻上繁杂花纹的弹壳炸开,其中所包含的魔力猛然释放出来,就像是有人握着把锤子狠狠砸在巨剑的剑身上,哪怕以死疫之王那超乎想象的巨大力量,它手中握着的巨剑也难免微微向旁边偏去,伴随着动作变化注意力转移,魔力的凝聚也被有些强硬地中止。
这并不意味着死疫之王的攻势必须中止,向着巨剑内灌输魔力的行为被强行中断,但已经被注进结晶剑身的魔力可不会消失,死疫之王猛然前踏一步压下腰,顺着剑身上传来的冲击力转动巨剑,将自己的动作从从上到下劈砍转变为斜着向上挥动,巨量的魔力从剑身内喷涌而出,月牙形状的魔力波痕从剑身喷出,以不亚于弹丸的速度略过空中,然后狠狠地砸在耶路撒冷之墙的城门上。
就如同被什么攻城武器撞击了那样,魔力剑弧撞在厚重的城门上炸开发出刺耳的巨响,伴随着齿轮铁链与各种零件崩碎的吱嘎声响,耶路撒冷之墙紧闭的城门直接被那巨大的冲击力撞开,露出了足以让两个人并肩通过的缝隙,而除了那横跨整扇铁门的深刻剑痕,三种颜色的结晶石头猛然顺应着扩撒的魔力生长,然后又在眨眼之间炸开,浑浊而妖冶的杂色雾气伴随着结晶石头的粉碎而弥漫,那雾气是米兰瘟疫的实物具象化,只要一只小小试管的份量就可以将整座村庄的健康活人送进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