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这个绝妙的主意告诉了高彤，高彤沉默了会，说：

“这个还是不要了，我怕话题才上去，就被暴躁网友单方面喷死。”

沈之衍：“……”

不过临进组前，高彤还是安慰了他：“你不用担心，兰导那边我们已经打好招呼了，方易正背后势力不强，我不信他敢欺负你......”

沈之衍：“方哥人不错的......”

高彤完全无视：“所以你就放心吧，真在剧组里受欺负了就告诉我，我给你寄零食过去。”

“......”这是在剧组里被欺负了也很难管的意思么？

其实沈之衍也不是不知道高彤的意思，他本来就是争议人物，拿到角色的方式也不算光明正大，那就更应该谨慎做人，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不过——

沈之衍的着眼点显然不在这：

“如果我演的垮了，就说明他们说的是对的。如果我撑住了角色，就证明了自己。”

“这就像一场赌局，而我是决定输赢的人。这世上千千万万的人，只有极少数人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从这点来说，我已经非常幸运了。”

高彤叹了口气：“你明白就好。”

培训地点是在一家酒店，沈之衍拍戏，高彤是不跟组的。她把他送到酒店，确认万事无忧之后就要回去，沈之衍正把她送下楼，正好找个地方吃饭，他们一下电梯就在大堂遇到正好也在办理入住的方易正。

虽说高彤来的路上安慰了沈之衍一通，但是她心里也不是没有担忧的，她一方面担心自家孩子受人欺负，一方面又担心孩子耍脾气去欺负别人，都不知道到底哪个方面的担忧更重点。现在她看到这个剧里唯一有可能跟她家孩子叫板的人，瞬间眼睛一亮，经纪人本能就要启动。

——

“方哥！”

“之衍！”

两个外形突出的男人热情地叫住对方，张开手臂就是一个亲热的拥抱。

高彤：“？？？”

高彤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方易正经纪人就满面热情真诚的表情，连连拉着高彤的手到边上进行经纪人之间的对话了。这个年纪比高彤大上不少的男人，一口一个“高小姐”，“彤姐”，“姐”，那亲热劲，宛若高彤就是他异父异母的亲姐姐。

高彤：“……”

那头高彤被方易正经纪人带走了，方易正和沈之衍勾肩搭背地转了一圈又出去购物了，弄的后头的小张宛若一个电灯泡。

“不是，等等，沈哥什么时候跟方易正好了啊？”

没有人给他前情回顾一下的么？

......

下午吃过饭休息片刻，先到的演员齐聚在导演房间，听导演给他们讲课。

兰导的目光从下方演员身上一一扫过，到过坐在沙发上沈之衍和他旁边的方易正时停顿了下，心说这两人怎么坐得这么近。

“大家都读过剧本了吧，那大家把对角色各自的理解讲一讲吧，不用拘束，大家说白话，浅显易懂就行。”

几个重要演员一一站起来表述，可以看出每个人都精心研读过剧本，沈之衍也是如此，至少在人物理解上没有问题。

兰导不觉欣慰了下（兰导：？），又挑出几个点，在整体电影世界观下融合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下。

“大家还有问题么？”

他话音刚落，沈之衍就举起了手，兰导眉心一跳，道：“之衍，你说。”

沈之衍站起来道：“导演，我有些细节上的表现不太明白。”

“比如‘我’对剧里同一个办公室的女警，我对她是单纯的同事情，还是有男性对女性那方面意思的？再比如‘我’对主角，刚开始他立场不鲜明的时候，我对他是坚定不移的信任，还是其实也是心存疑惑，但没有表现出来？”

沈之衍提出来的这些微小的细节都会改变一个人的角色属性，让他更加的立体化。

兰导心绪缓缓流动，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说：“前面那个的话，我们之前讨论过去掉恋爱方面的剧情，至于后者，你能表演看看么？这两种不同心境的表演方式。”

“好。”

沈之衍缓缓地走出几步，离开沙发到客厅中央，又扭头看着还坐在沙发上的方易正，道：“方老师，可以么？”

方易正微笑着站起来，走到他边上，他抬起头的时候，脸上表情蓦然一变，轻佻又有些狡黠，眉目里透着一股历经多年沉浮的精明。他两根手指放在离嘴唇不远的位置，轻轻吐出一口气，配合着鼻息，仿佛手上夹着一支烟。

单是看他的动作，沈之衍就觉得面前烟气喷鼻，他不自觉避了避，像个初入社会的愣头青，小声地说：

“哥，从我进局里，就是你带的我，别人不知道，我肯定是相信你的......这次的任务很危险，我随时准备接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