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给病秧大佬(美食)+番外(56)
秋斓瞧着他出了门,还故意喊:“满庆儿,快把人拦住呀,顶咱们卖十碗粉呢。”
痦子脸瞪着秋斓,只是底气早被掏得一干二净。
他强壮壮胆子,边跑边喊:“你……你给我等着。”
秋斓叉着腰,骂骂咧咧:“我自然要在这等的,你昨天吃了姑奶奶一碗粉还没给钱。”
“有本事别跑,拿你换十碗粉钱姑奶奶不赔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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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伏酷暑,别庄里只能听到几声蝉鸣。
下人们往常都不到沈昭的院子来,何况沈昭早就倦了那些打打杀杀的嘶闹,他本也喜静。
故而偌大的院子里常常静得仿佛带着死气。
唯有秋斓回来的时候,这里才会多出点银铃似的笑声,远远地就能穿院过窗,传进沈昭耳中。
沈昭于是看着一双缃色登云履轻快地迈进屋,他方搁下手里看了一半的书,慢慢抬眼朝秋斓瞭过去。
光线顺着打开的门直泻进屋里,将地面找出见方的亮块。
秋斓站在光里,个子算不上高,被夕阳绕上一圈圆滚滚暖融融的轮廓,周身都散着淡淡的金黄。
秋斓穿了件茄花紫色薄纱褂并麹尘色马面裙,走路生风,裙摆翻飞,几乎是一蹦一跳地朝屋里走过来。
和昨日的垂头丧气不同。
她一看到沈昭,登时嘴角微扬,脸上带笑,连眸子里都是亮晶晶的。
沈昭轻敛眸光,莫名觉得似乎并没有什么理由,但周遭却都被一种名为“愉悦”的情绪浸满了。
于是他唇边也不自觉勾出几分弧度。
不过沈昭仍旧不多话,习惯性只静静瞧着秋斓的举动。
秋斓这边带着满庆儿小心翼翼把托盘放在桌上,又把东西献宝似的一样样搬到沈昭眼前。
“快来吃饭。”
“今天做了道笋鸡脯,另外这盘是用红馥馥柳蒸的糟鲥鱼,都是今天在城里新买的。”她说着又端来两盘,“这是两碟素的,有清炒的嫩银芽菜和冷拌的野苋菜。”
“还有还有。”秋斓又从食盒里端出个碗,“这个桂花酒酿圆子也是给你做的,用冷水湃过,这种燥热天气吃着最爽口。”
沈昭瞧着精心烹制过的四碟菜,神思缓缓飘了飘。
鸡脯和糟鲥鱼虽沾荤腥却不油不腻,素菜更是不似寻常那般被煸到油汪汪的,他便知秋斓又费心思了。
夏日溽暑,饭菜本就比寻常少些五味调和。
不过秋斓还有酒酿圆子,酒酿调得不浓不稠,圆子个个搓得像黄海东珠一般大小,既不费嚼又不单调。
汤水面儿上还要漂一层细细碎碎的干桂花茬,便能将酒酿的甜味蕴上一层更浓的桂花幽香。
更重要的事,这酒酿圆子用冰湃过,清甜冰爽,解渴消暑。
饶是只再懒得馋虫,也能在这炎炎三伏里被勾起来。
沈昭还正暗自思忖,便冷不丁被秋斓塞只银汤匙进手里。
他撩眼望着秋斓满眸的欣喜,也不急着吃,只轻声漫语问:“蛇打死了?”
秋斓一顿,满脸疑惑地瞧着他:“嗯?你怎么又知道得这么快?”
沈昭嗤笑不言。
不是都写在脸上么?
何况这破天荒的四菜一汤一看就费足了功夫,岂是他能随便享受的?
秋斓见沈昭卖关子,便也故意搪塞:“你只管吃就是了。”
“反正我今儿就是高兴。”
“那可不成。”沈昭把银勺搁回碗里,“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稀里糊涂地吃,却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么一遭,岂不就白吃了?”
秋斓支在桌上撑着下巴朝他蹭了蹭,连眉眼都弯着,她凑到沈昭身边故弄玄虚似地问:“你真的,真的想听?”
沈昭笑而不语,只轻搅几下碗里的酒酿。
桂花瓣全都被搅和进碗底,混进清甜的酒酿里头,像是玉石里透着的浅黄飞絮。
秋斓的笑意憋不住,眸里也是,嘴边也是,听到沈昭提起了话茬,终于像水开了闸一般找到倾诉对象。
“其实也没什么。”秋斓的食指绕着自己鬓边的碎发,“先前在鼓街碰到一个特别可恶的混混。”
“那个混混游手好闲,在小店里轻薄女流,还要挟天天回来游荡。”
“怎么会有这种人呀?是可忍孰不可忍对不对?”
沈昭慢条斯理地喝甜汤,听完秋斓一番描述,脸上也没有出现什么秋斓意料中特别欣慰或者满意的表情。
秋斓便伸手揪他袖口,皱着眉头问:“你说是不是嘛?”
沈昭却只轻“嗯”一声。
音调里仿佛还带着十成十的敷衍。
秋斓迫不及待要往下说,故而也不多计较。
她说着起身拍拍自己的小胸脯:“但我是谁?我怎么能看得下去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