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是小麻雀(53)
“姨母。”容丝丝也瞧见了柯姨母,遂叫道。
柯姨母上前来,她打量了寇衡,只觉得这小子生得一张好面皮,心里多少有些喜爱,又问:“丝丝,这位是……”
容丝丝道:“姨母,这位就是寇公子。前阵子您过生日,就是他差人送寿礼来的。”
原来是他,出手那般大方,如今见了真人,又是这般年少清俊,柯姨母越发高兴了:“原来是寇公子。”
当着长辈,寇衡倒不那么顽劣了,他一本正经行礼道:“姨母。”
容丝丝听得脸上一热,胳膊肘捣了他:“这是我姨母,你跟着瞎喊什么呀?叫柯夫人。”
寇衡咧嘴笑,真就改口道:“柯夫人。”
柯姨母见他又听容丝丝的话,心里早明白得跟什么似的,忙道:“寇公子不必多礼,上回还没好生谢过公子,这会子又让我生受了。”
寇衡彬彬有礼道:“柯夫人说的哪里话,您是丝丝的姨母,我与容家、清河都交好,上京一路又多亏他们照料,那些不过都是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您不见怪才好。”
“不怪不怪。”柯姨母笑得仿佛捡着了金元宝,乐呵呵道,“你跟丝丝既是旧相识,那便你们年轻人玩吧。”
她说着又对一旁立着的钱阳生道:“你姐姐还在前头等着呢,你与我一道去吧。”
钱阳生低了头,轻轻应了声。
“姨母?”容丝丝拉了她的袖子,“我与你们一道走。”
“说什么傻话呢?”柯姨母拂下她的手,笑道,“现在开始才最热闹呢,你且好好玩一玩,不必担心我们。”
寇衡也在边上极力保证:“您放心,灯会散了,我自会将丝丝送回去。”
“那就有劳寇公子啦。”柯姨母呵呵笑着,又给容丝丝递了个眼色,这才带了钱阳生走。
容丝丝愣了半晌,终于明白过来柯姨母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明白之后她又羞又恼,只好向寇衡撒气:“丝丝丝丝,谁许你这么叫我的?”
寇衡还沉浸在容丝丝姨母对他的肯定之中,见她恼了,反而笑道:“迟早也是这么叫的,早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整天容姑娘容姑娘的,多叫一个字多累人啊。”
天底下大概再没有像他这般蛮不讲理的了,容丝丝更气了:“这么懒,你干脆一个字都别说了。”
“那可不行。”寇衡笑道,“难得有机会同你说说话,怎么能叫我闭嘴呢?”
容丝丝懒得理他,自顾自往前走。
路边有卖灯笼的摊子,寇衡见她至今两手空空,便拉了她说:“走,买个灯笼去。”
容丝丝要挣脱他的手:“我没有钱。”她说。
寇衡却不肯放开她,依旧丝丝钳制住了她的胳膊,硬是将她拽到了灯笼摊前:“没事儿,我有。”
他说着扫了眼摊子,指了中间最大的那一盏兔子灯,向摊主说道:“老板,给我那个。”
摊主脸上笑得花儿一样,一边取了长杆去套下兔子灯,一边还笑着奉承:“这位相公可真是好眼力,这是小人扎得最好的一只兔子灯了。”
摊主说话间就将灯笼取了下来,交给容丝丝,还是笑着:“娘子真是好福气呀,相公给买这么好的灯笼。”
知道摊主是误会了,寇衡却不给容丝丝辩驳的机会,忙不迭问了多少钱,麻利付了。
容丝丝听了摊主那些话,手里提着那只硕大的兔子灯,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给你的兔子灯!”她将灯笼塞回给寇衡。
寇衡却背了手不接,笑道:“你没听见摊主才说吗?是你的兔子灯。”
他其实很想说那声“娘子”,可又怕太过反而会惹她生气,只好憋了,安慰自己日后有的是机会叫。
容丝丝提了那盏兔子灯,她站在华光溢彩中,周身都散着光芒。寇衡瞧得有点痴了,见她嘴唇动了动,却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你说什么?”他回过神来,忍不住问。
容丝丝白了他一眼:“我说这成什么样子。”
寇衡才要解释,就看她低下头去,似自言自语:“你没少给别的姑娘、小姐送过这些小玩意儿吧。”
寇衡愣了下,紧接着,他打从心底里冒出喜悦来:“怎么,你介意啊?”他又操起那种纨绔子弟的腔调来。
容丝丝昂首:“是,我介意。我嫌弃你这种手段。”她说罢就转身离去,背挺得如云杉一般直。
寇衡倒没想到她会承认得如此直接。他站在原地愣了一下,继而拔腿就追了上去。
“我开玩笑的,我可从来没陪什么姑娘、小姐逛过街。”寇衡急吼吼地解释着,“不信你可以去问谢明生,他最清楚不过了。”
容丝丝愈发觉得好笑,她偏头看了他:“你不是不让我接触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