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飞万里(20)
四周被他带过来的侍卫一时有些懵,看着人高马大的孟钰,直觉告诉他们,这人不好惹,但是又不能违背主子的命令。
只能硬着头皮,大喝一声壮胆就冲了出去。
孟钰正烦着呢,这边就有人送上门了,好些日子没有动手,早就忍不住了。
这厢顾丘也是拦不住了。
尖叫声,惨叫声,桌子椅子破裂声响作一团,其间还夹杂着李勤的劝导和心疼声。
最惨的还是祝谦,一片混战中,也不知道是谁打了他,只觉得眼冒金星,衣服上都是脚印子,还大小不一,披头散发一阵乱叫。
……
茶楼大厅乱成什么样子卿青都不知道了。
在陆黎踏进茶楼的时候,她就头疼的离开包厢,去了后院李勤早就给她准备好的厢房。
心里想着只要她这个主人公都不在,他们也不会闹得太大,但是万万没想这事引发的斗殴还闹到了官府,当然这都是后话。
卿青此次出来主要还是想见见几位掌管库房的人。
她在奉江府的家产和铺子多的数不胜数,仓库也都是分散在很多地方,人多眼杂,很多时候这些店铺和仓库的掌管人都是从下面选拔上来的,也没有太过推心置腹,否则光是选个掌管的人她都得累死。
当然,那几个秘密仓库是她的心腹在掌管。
平日里,这些仓库和铺子她不怎么管,全部交给他们打理,但是这并不是意味着她就任由他们胡作非为。
很多时候,需要杀鸡儆猴。
……
春棋领着一干人等进来的时候,卿青正在喝茶润喉。
几十个老少不一的人对着卿青行过礼,就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一时不知道忽然被卿青叫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时间慢慢流逝,卿青还是一句话没有说,就是那样淡淡扫了每个人一眼。
平时有些小九九的掌柜就有些站不住了。
坐到他们这个位置的,有点私心的,多多少少还是捞了不少油水,但是只要是不过分,卿青平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莫不是某位做得过分了,踩到了什么底线?
他们有些不安,都在暗自回忆这些天的行为举止有没有过分,脸上三分迷茫,七分惴惴不安。
唯独一人,除了不安,脸色也有些苍白。
一炷香过去了,房间内依旧安静如鸡,他终于撑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在了卿青面前。
“小姐饶恕!小的有错!”
有人出来领罪,后面的人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抹了把头上的虚汗,卿青小姐表面上看着温润柔和,但是手段却是狠绝不留一点情面。
得罪了她,别说是在奉江府讨不了生活,就是在江南这一带,可能都没有一个好差事了。
有污点的人,特别是从卿青这里赶出去的,做生意的人商人都对他们不屑一顾。
卿青不过是坐在普通的椅子上,带来的威压却让屋中的人不敢喘口大气。
跪在地上的人根本就不敢再抬头看卿青的眼睛。
这个人卿青记得,是城西仓库的掌管人,名叫李添,听说是李勤的什么远房亲戚,姓李的天底下芸芸多数,李勤他自己都不记得有多少亲戚,当初来江南的时候被卿青重用,此后慕名投靠的亲戚数不胜数。
李勤一概安排了最底下的位置,没有什么优待,这个李添能做到仓库掌管也是自己一步步爬上来的。
如今也是中年,上有老下有小,卿青不愿意以最坏的意愿推度别人。
只是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何错之有?”
李添的头低得更低了,心虚不已:“前些日子,冬暖来催银炭的事情,不是我搪塞不愿拿出来。而是……”
“小的实在是拿不出来啊!”
李添哀嚎,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卿青并不意外,“我查过账簿了,没有错。”
李添冷汗冒了出来,“账簿是没有错,可是库存却没有账簿这么多炭……”
卿青沉默了一瞬,语气毫无起伏,却带着若有若无的压迫:“看样子是丢了。”
李添不敢说话,又磕了一个响头,他本就是库房的掌管者,好不容易爬到这一步,每一年在库房搜刮到的油水是他从前想都不敢想的,而且小姐也不管,这一次,他是真的没有打银炭的主意。
奉江府的人都知道,银炭基本就是卿青小姐过冬的必需,借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在这个上面动手脚。
银炭运进库房的时候,他看着这么多辆车进进出出,没有过多的点查,心里想着反正也是他不能动的东西,就一股脑运进去了。
可是谁成想,第二天他再去看,就只剩了一点点!
李添顿时慌了,这要是被发现,他极有可能会被替代,他第一反应就是想法子去城中搜刮银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