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芙莞尔一笑,抽回了自己的手,没有再继续催促。
倘若对方有意隐瞒,她催促也是无用的。
哎,京城的水太深了 。
京城的人,也忒不真诚了。比她还会骗人啊。
过了片刻,晓芙带着吱吱出了门,旁人不帮助她,她就自己想法子。
白屠自然知道晓芙的行踪,他倚着美人靠,品尝着婢女递过来的吐鲁番紫葡萄,吩咐道:“去通知太子殿下,就说孙姑娘自己出门找哥哥去了。”
随从应下,这便退下。
白屠兀自笑了笑,一个人偷着乐:“不是本郡王不挡着,是孙姑娘太机灵了。”
他就静静等着太子和沈颢抢人。
两座冰山相撞,一定会擦出火花。
*
这厢,晓芙带着吱吱来到了京城最繁华的长安街。
吱吱东张西望,惊叹道:“师姐,你快瞧!京城就是不一样,就连包子也格外大!”
穷乡僻壤的桃花坞,别说是白面包子了,就是白面馒头也少见。晓芙和吱吱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吃上白面。兄长在时,尚且有肉吃,可兄长失踪之后,师姐妹两人的日子就难熬了。
晓芙笑道:“等找到兄长,师姐天天给你蒸包子。”
吱吱连连点头,眼睛里有星子,小姑娘单纯天真,以为这天底下最好的东西就是白面肉包子了,道:“师姐,我去买两个大包子,带回去给太妃。”
晓芙无奈,但又不忍心制止吱吱。她哪里会懂,这世上的人从来都不是平等的,有些人出生富贵,享有了普通人无法奢望的富贵。
她和吱吱就是土包子。
若非是占着药王传人的身份,那便什么都不是了。
晓芙倒不是妄自菲薄,她只是提醒自己记着身份。
“嗯,去吧。”
不一会,吱吱就提着油纸包好的肉包子走来了,两人继续四处转悠。
京城这么大,想要找一个人,不亚于是大海捞针。
两人正往前漫无目的的走,晓芙与吱吱同时感觉到后脑勺传来钝痛,下一刻就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与此同时,两个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晓芙与吱吱带上了马车,整个过程不超过五个呼吸的时间,十分迅速。
纵使是当街掳人,也没人察觉到。
但郡王府的探子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
白屠在静等消息。
探子过来时,他没有听探子回禀,就道:“孙姑娘,被人掳走了?”
沈夫人久病成疴,药王传人就在京城,沈家那边不可能没有动静。
让白屠想不通的是,沈家为何偷偷摸摸?
直接上门请人不行么?
两名探子对视了一眼:“郡王英明!正是沈颢的手下所为!”
白屠噗嗤一笑,他果然没猜错,孙晓芙这个小可爱,会成为一个关键人物。
白屠摆摆手,道:“退下吧,本郡王知道了。”
太子一直派人盯着郡王府,也一定会知道孙晓芙出门了,更是会知道,孙晓芙被沈颢掳走了。
*
吱吱后脑勺胀痛。
她悠悠转醒,一睁开眼,入目是陌生的屋子。屋内摆设精美,还有淡淡浮香,是女子所居之处。
见她醒来,一穿着得体的中年婆子走上前,态度和善,笑着说:“孙姑娘,让你受委屈了,我家主子说了,只要你给夫人看诊,主子会把你安然无恙的放回去。”
晓芙立刻回过神,发现吱吱就躺在自己身侧,她这才松了口气。
京城的人是怎么回事?!太没有/教/养了!土匪!
晓芙内心嘀咕,表面上很是配合,她爬站了起来:“好,我是大夫,治病救人是应该的。”
婆子闻言,有些诧异。
倒是被晓芙这份魄力给惊艳了。
任谁被突然掳走,鲜少会如此镇定冷静。
不愧是药王传人。
晓芙被领到床榻前,帷幔落下,唯有一只纤细素白的手腕露在外面,单是看这只手腕,便知道对方重病已久。
晓芙抛开了偏见,无论如何,先救人要紧。
她也有自己的一套原则。
片刻后,晓芙基本上了解了一个大概。
这位夫人治不好了,但用药拖着性命也不是不可。
不过,她并没有直接说出来。
就在这时,屏风外面传来一年轻男子的声音:“义母如何了?”
婆子回了他的话:“大公子,孙姑娘正在给夫人看诊呢。”
晓芙顿时怔然。
她立刻侧过脸,朝着屏风看了过去。
然后,茫然站起身来,大喊:“兄、兄长!”
她不会记错的,兄长没有失踪之前,每晚都会给她和吱吱讲故事。
兄长的声音早就融入了她的记忆里。
晓芙喜极而泣:“兄长,真的是你么?我是芙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