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嫔妃们都养成了佛系的好习惯,庆帝来后宫, 她们就热情相待, 若是不来那就罢了。是否得宠,一切随缘。
除却德妃与贤妃之外, 其余嫔妃之间都十分和谐,白日里叶子牌打到起飞,全当是提前养老了。
德妃生育了英王,贤妃又是赵王的生母,她二人自命不凡,在后宫走路都是带着风的, 根本不把其他嫔妃放在眼里。
其他嫔妃不争不抢,也将德妃与贤妃排除在圈子之外。
仅有十一位嫔妃的后宫分成了三个派系:德妃、贤妃、其余嫔妃。
德妃素来不把旁人看在眼里。
纵使贤妃生了赵王,但又如何?还不是傻子?!当年她给贤妃下毒,机缘巧合之下毒死了宫婢,让有孕的贤妃捡回一条命,但只是可惜了,贤妃还是受到了些许影响,孩子生下来却是个天生脑子不好的。
德妃很有信心,她终有一日会母仪天下。
当不了皇后,她就当太后!
“啊!灯怎么突然熄了?!”掌事大宫女吃了一惊。
德妃正在对镜梳妆,她幻想着自己穿上凤袍,成为了天底下最为尊贵的女子,她还幻想自己挖出了嫡姐的棺木,让长姐永生不得轮回。
下辈子就再也无人与自己争了。
突然漆黑一片,德妃皱眉:“放肆!还不快点灯!”
回应她的,只有安静,死寂一般的安静。
刚才说话的掌事大宫女也无任何动静了。
德妃掌凤印久了,官威很大,她坐在妆奁前,没有动作,低喝:“来人!盏灯!”
话音刚落,她身后出现了些许光亮,那团光亮逐渐放大,让德妃通过铜镜,看见了身后站着一人。
此人披头散发,一身凤袍,看不清人脸,犹如鬼魅。
德妃一滞,瞬间装过身来,指着长发女子:“你……你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在本宫面前放肆!”
德妃抓着妆奁上的首饰盒,直接砸了过去。
长发女子躲开了。
她抬起头来,面色煞白,眼眸充血,煞是可怖。
“妹妹,多年不见,你的脾气见涨了。”长发女子的声音透着无限凄冷,仿佛从遥远的地底下传来。
德妃如坠冰窟,浑身僵硬,几乎是颤抖着嗓音:“你、你到底是谁?!少在这里装神弄鬼!本宫杀了你!本宫立刻杀了你!”
长发女子笑了:“呵呵呵……本宫是你的姐姐呀,你忘了么?你亲手下毒杀死的姐姐。妹妹呀,你好狠的心,姐姐好痛啊……”
德妃瘫软在地,双手抱住了头颅,不愿意去听这声音。
“你走!你别过来!本宫现在是德妃!是后宫最尊贵的德妃!你死都死了,为何还要回来?!你得到了皇上的真心,难道还不够么?!”
“本宫杀了你,都是为了你好。万一你那日年老色衰了,皇上就不爱你了。”
“你死得正是时候!本宫是帮了你!”
“别过来!你别过来!”
“……”
一双皂靴稳稳的落在了德妃面前,内殿逐渐盏灯,光线亮了起来。
御前大太监汪远捋了捋长发,露出了原本的面容,他眸露杀意,恨不能当场杀死德妃!但庆帝在场,汪远忍住了,有时候人活着还不如死了!
康德皇后是汪远的救命恩人。
这些年,汪远只痛恨自己没有找出害死康德皇后的真凶。
萧慎从外殿走了进来,眸光阴沉沉的。
庆帝神色绝望,他指着德妃的头心:“你这个/贱/妇,当真是你做的?”
德妃猛然抬起头来,见此景,她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怎会这样?!
那桩事明明过去二十年了,若非今晚事发突然,她都快忘记了。
德妃立刻抱住了庆帝的腿:“皇上!臣妾……臣妾是冤枉的!不是臣妾做的!臣妾什么也没做过啊!”
庆帝痛不欲生,方才他亲耳所闻,又怎么会听错呢。
庆帝抬头深呼吸:“来人,把这/贱/妇打入冷宫,降为奴籍!朕要好好想想,如何让你尝遍世间痛楚!”
最心爱的女子,死于德妃之手,庆帝恨不能能将她大卸八块了。
德妃哭喊着,被奴才拉了下去。
庆帝眼眶红了,转身看向萧慎。
今晚这一场戏,是萧慎提议的,庆帝一开始还不相信,到了此刻,他只觉得自己愚蠢。
这些年,德妃一直表现出对庆帝深情不渝,为了给康德皇后祈福,还日日抄写经书,
一切都是假象。
庆帝愧对于萧慎:“太子啊,朕这些年委屈你了。朕会给你母后讨回公道。你母后才是朕唯一爱过的女子。”
萧慎眼神极冷,问了一个问题:“父皇,你当初既然深爱着母后,为何又让母后的庶妹入宫?这就是所谓的深情?为何父皇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倘若那个/贱/妇没有入宫,母后又岂会惨死?恕儿臣不能理解父皇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