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
傅温言回过神来:“父亲方才说什么?”
“……”愈发不妙啊。
傅子秋深深地看了一眼儿子,郑重的问道:“温言,你告诉为父,你真正的是喜欢姑娘,而不是男子是吧?”
虽说他是个开明的父亲,但男风暂不能接受。
傅温言彻底怔然,他不明白,为何父亲还有如此一问,神情激动:“那是自然!父亲,你多虑了!”
儿子一惯沉稳内敛。
见状,傅子秋催促:“那就尽快定亲!胡家的千金正好合适。”
傅温言抿唇,他见过胡家千金,是个温柔大方的女子,两家门当户对,正好合适。
他默了默,好像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他是嫡长子,迟早是要娶妻开枝散叶的:“好,全凭父亲与母亲定夺。”
闻言,傅子秋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长子是他的毕生杰作,更是关系着家族使命,不可出岔子。
*
相府。
周氏归来时,身上带着酒味。
已是戌时三刻,离着周氏出宫有些时辰了。可见她从宫里出来之后,在外面逗留了许久。
卫相就在垂花门处等着。
周氏身上披着一件男子的玄色披风,纵使她用了香,但也遮挡不住身上的酒气。
廊下灯笼光纤昏黄,两人四目相对,没有任何夫妻之间的情谊,唯有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周氏轻蔑的看了一眼卫相,这便往后院走去,卫相挡住了她的路,沉声道:“你这是成何体统?!”
周氏噗嗤一笑。
“哈哈哈!”
卫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周氏吃斋念佛了十年,此刻的模样,与小佛堂的清寡女子,截然不同。
卫相怒不可揭,他知道周氏去见谁了,也知道周氏与谁把酒言欢了:“你笑什么?”
周氏很是清瘦,脸蛋绯红,乍一看还有些少女时候的影子,她的眼睛里又开始有光了。
“我在笑你啊。我成何体统?那你又成何体统?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能在外面养外室,我就不能与旁人喝酒?”周氏觉得此人实在不可理喻。
庆帝也真是个瞎子,岂会让这种人位列丞相。
还不如让她来当这个丞相呢!
周氏觉得,自己除了女儿身之外,就没有哪里是比不上卫相的。
卫相哑然。
周氏故意刺激:“武将果然与众不同,我当初就该嫁霍将军那样的男子,他啊……比你出色数倍!”
周氏与霍辰是单独在雅间喝酒的,谁知道他二人在这么长的时间内做了什么。
卫相一把拉住了周氏,不允许她擅自离开:“周氏,你别逼我!”
周氏看了一眼被卫相抓住的手腕,她缓缓抬起眼来,然后活动了一下脖颈,漂亮的眼睛逐渐泛冷:“卫狗贼,现在不是我逼你,是你在逼我,这可是你自找的。”
言罢,周氏放手抓住卫相的隔壁,来一个鲤鱼上抛,直接将七尺多的中年男子给打趴了。
卫相万没料到这一出。
他不是寻常男子,这些年也修身养性,但周氏突如其来的动作,愣是让他毫无防备,就那么被摁倒在地了。
不远处的小厮们惊呆了:“……!!!”
夫人如此能打啊!
想当年,有关夫人的事迹,京城人人皆知。
现如今,夫人可真是“宝刀未老”!
相爷的脸……只怕是丢尽了。
卫相立刻起身,气得脸红脖子粗,只见周氏已经开始撸袖子,想要与他打上一架。
卫相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赢:“够了!好男不跟女斗!你好自为之!”
卫相甩袖,侧过身子,似在赌气。
周氏醉了,各种情绪被放大数倍,她道:“卫狗贼,你我和离吧,你若不同意,我就当着全京城的面休了你,另外,灵儿日后跟着我,我会给她改姓。从此以后,你我……什么来着?啊!对了,是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卫相被气糊涂了,后背还一阵阵疼痛:“我也是她的父亲!”
“哈哈哈哈哈……”周氏突然捧腹大笑,是那种笑到抽气的疯狂大笑,“哈哈哈哈!要笑死我……”
卫相像是见了鬼一样的看着她。
周氏笑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消停下来:“卫狗贼,实不相瞒,灵儿的亲生父亲,其实另有其人。”
“……你说什么?!”卫相在夜风中凌乱。
周氏就喜欢看见他一脸吃灰的样子:“我说,灵儿的父亲可能另有其人,至于到底是谁,我也不能笃定,毕竟,你在外面风流快活时,我也没闲着。”
卫相:“……!!!”
周氏的话音不高,但也不低,足可以让附近的下人们听见。
此时此刻此地,卫相深知不宜再吵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