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太子火葬场了(226)
浔阳凝着他看了一会,微微颔首:“是,你今日可有出去?”
“未曾。”卢驸马答道,“只早上去了趟官署,中午回来就一直待在家里,下午跟六弟他们玩了会陆博。”
卢常远是卢驸马的堂叔,如今他犯了事被斩首,一整房都被流放,卢家不仅将他这一房划了出去,这段日子更是除去必要的事情外,都不怎么敢出门。
浔阳一向最喜欢的就是他听话,她轻声道:“流放出去的几位叔伯和阿兄,我已经派人传了信,让沿途照料一两分。几位出嫁的姐姐妹妹那边,我也让侍从去过他们婆家关照了,谅他们还不敢乱来。至于叔母和几个阿妹,恐怕还要等这阵风头过去了,才能将她们带出来。”
卢驸马微红了眼眶,温声道:“我知道,辛苦你了,你也别太操劳了。”
“他们是驸马的家人,算什么操劳的?”浔阳轻笑了一声,卢常远答应她出去担下所有罪名的条件,就是替他照顾好家人。
反正也不是什么难事,既然答应了,她自然会做到,狗急了还会跳墙呢,谁知道他是不是给自己留了什么后手。
浔阳陪着驸马说了几句话后正准备去洗漱,却被卢驸马给唤住了:“那个案几上有个小匣子,可是公主命人送回来的?”
经他这么一说,浔阳才注意到案几上放了一个装饰精巧的锦匣,她先时还以为是卢驸马的东西,便没管:“不是我送的,你不知道谁拿来的么?”
“不知道呢,我下午一回来就已经摆在这了。”卢驸马摇了摇头,略有些迟疑地说,“我总觉得这个匣子怪怪的,连屋子里的味道都不大对。”
不是俩人的东西,那是谁送来的?
浔阳向来是个谨慎的人,便叫了个侍从过去将匣子打开。哪料到侍从才将匣子开了个缝隙,惊叫一声后,竟吓得瘫坐在了地上。
他摔下去时衣袖不慎扫到了那匣子,竟是将匣子也整个扫落在地。
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咕噜咕噜滚了出来,有黑色、有白色、还有红色。浓郁的血腥味瞬间将整个卧房淹没,鼻息间再闻不到别的味道。
卢驸马好奇地抻着脖子去看了眼,更是被吓到失了言语,眼中失去了神采,呆愣愣的坐在那,一动也不敢动。
饶是浔阳胆子再大,骤然间看到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也差点把魂都给吓飞了。
稍稍缓了片刻,在侍女的安抚下坐在床沿上后,她随意指了个人:“你去瞧瞧,这是谁的人头。”
侍从颤颤巍巍地走了过去,将人头凌乱的发丝剥开了些,待那颗人头的全貌出现在他面前后,他蓦地睁大了眼,倒抽一口凉气:“回公主话,这人头、这人头是……是蔡郢的。”
蔡郢是浔阳公主的近身内侍,是她从宫里带出来的人,既比女子更方便出门,又不是真的男人可以随意带在身边,平常许多事他去替浔阳做的。
浔阳霍的站了起来,颤声问道:“你说是谁的?”
“是蔡郢的。”已经回过一遍的话了,侍从此刻再说一遍时流畅了许多。
浔阳又瘫坐回了刚才的胡床上,喃喃道:“我今日不是让他去处理那件事么,怎么会……怎么会……”
卢驸马已经从刚才的惊吓中略略缓过了神,他是个读书人,从小就是个文弱性子,咋然见到这种东西,被吓得魂不附体,差点就要驾鹤西去了。
“公主,这、这是谁送来的啊?”卢驸马拉着浔阳的衣袖,神情呆滞,连声音也不复以往的温柔细润。
“我不知道。”浔阳抱着头,大喘了几口气,呢喃着说了一声。
是谁送来的?谁会将蔡郢的人头送来给她?
京中勋贵们谁不知道蔡郢是她最信任和倚重的人,谁又敢轻易对皇家内侍下手?而且还不单单只是杀了蔡郢,还将他的人头送到了自己屋里。
这分明就是冲她来的。
那人似乎是在警告她,想让她看看蔡郢的下场。
在脑海里迅速过了几个人选后,浔阳脸上浮现起几分痛苦的神色,惊骇道:“是阿耶吗?”难道阿耶知道了些什么,这是在警告她?
卢驸马有些明白不过来,他颇有些疑惑地问:“可圣人为何要如此……”在他印象里,除去武陵公主外,浔阳公主一向是圣人最宠爱的女儿,甚至爱屋及乌到对他这个女婿也很大方。
以他的资质,倘若不是浔阳的驸马,根本做不到今日的官职。
她做的事大部分都是瞒着卢驸马的,他的性格不适合知道这些事,浔阳苦笑道:“因为我犯了他的忌讳。”可她怎么知道老二会那么蠢,能被一个画杖将眼睛给戳瞎?
她当时只是想将老二弄断一条腿,顺带让太子坠个马,而后顺理成章的将事情嫁祸给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