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遇(27)
但是。
她囊中羞涩。
此事古难全。
她站在阳台上背书。
忽然就想到了古人“穷冬烈风,负箧曳屣”之苦。
她能够算什么?
暖气开得很足。
冬夜的广场上没有太多人。
九点了。
她打了个哈欠。
又连忙去洗了个脸。
她不能睡觉。
任务没有完成。
革命还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前几日大学同学陈漫来看她,给她带了好几束花来,又帮着她把家里左右给收拾了一番,现在只留花的香味。
她好幸福。
坐回到书桌前。
张珊珊忽然打了个喷嚏。
接着又打了个喷嚏。
大概是有人在想她。
说不定。
一个人的生活不难熬。
张珊珊觉得。
一个人漫无目的的生活,或许才难熬。
快到年关了。
张珊珊在除夕前一天回的家。
家里一向都只有张爸爸和张妈妈以及张外婆。
走亲访友不是他们喜欢的,即便有,也是在年前后。
四个人围坐在一起,早早吃了饭,就等待春晚。
这个时候张珊珊已经结束了考试。
她什么都没有给父母汇报。
她觉得考得不满意,但也不会太差,想来有书读,有话题可研究。
今年的春节依旧很安静。
虽然住在沿河附近。
但是城镇管理一年比一年严格。
今年已经没有任何烟花爆竹的声音。
过于清静了。
这个年过得很短暂。
张珊珊初五祭拜外公以后,就回自己住的地方去了。
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调剂应该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A大今年缩招,只录10个人。
张珊珊并不认为自己是天之骄子。
于是年后她就在看学校。
去哪里?
对于她来说,去A市的其他大学错错有余了。
但是张珊珊没有想过。
她拿着笔记本,在网络上查阅。
将B市所有的大学都一一记录下来。
历年的录取和调剂名额。
她烂熟于心。
其实,她没有任何想法。
只是认识了程年,他在B地,她想去看看,仅此而已。
三月国家线出来了。
稍微晚一些,A大的自划线也出来了。
果然需要面临调剂。
张珊珊认识自己很清楚。
她更清楚的是焦虑没有用。
于是她跟着大学生调剂的步伐,上了B市的一所不错的大学。
把这个结果告诉爸爸妈妈的时候,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
但是当张珊珊把这个消息告诉孙明月以后,景色就变得波澜壮阔起来。
事件引起了孙明月的怀疑。
所以在她的审问下,张珊珊将已经过去的那段插曲讲给了孙明月听。
“你真是不可理喻。”
孙明月骂人和她做人一样直接。
她还觉得不解气,又骂了她一句“疯子!”
其实张珊珊也知道自己理亏。
她没有为自己辩驳。
所以孙明月说她的时候,她就认认真真地听着。
“要是所有的感情都像你这样去起哄玩弄人家,那付出真感情的人怎么办?”
孙明月的话也是张珊珊思考的,她只是在孙明月喝水的空档说:“明月,我知道,但是我不希望他把真感情用在我身上。”
“算了算了。”
过了好一会儿,孙明月才接她的话,“感情是自己的事,自己做了决定承担后果。再说,网络上的东西,还是小心些好。”
两人再谈了一些时候,老王就来了。
今日也是老王和张珊珊第一次见面。
蒋芳芳和秦川来得晚。
五个人一起吃了一顿火锅。
聊些有的没的。
时间也就过了。
张珊珊问蒋芳芳果果怎么没有来。
蒋芳芳笑得很开心:“他倒是想来,难带呐!”
秦川打趣她,“你每次都想和他玩,喜欢也自己赶快生一个。”
孙明月也跟着笑她,“就是,机会就要来了,校园的阳光男孩多,她一定看不过来。”
张珊珊没怎么接这个话,跟着笑。
其实,她倒没有很想再谈男朋友了。
好麻烦。
她想。
以往希望体会一下恋爱的感觉,但是在体会恋爱美好的同时,也需要承担双倍的担忧或者思虑,她觉得很难,让人劳神费心。
晚饭后几人分三波各自回了家。
张珊珊的家近,只步行。
立春了。
天气却始终是冷的。
她裹着厚厚的棉服,走在街边的人行道上,形单影只。
她想,如果和程年还在联系,大概也能够见上一面了。
大概在喝奶茶的时候,可以给他也买一杯。
大概在走路的时候,可以牵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