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泪梦魇(58)
我深吸了口气,扯了扯嘴角,露出我以为最自然的微笑。
“小也。”轻轻地唤了他一声,而我不知道那时候的神色是有多么小心翼翼。
“走吧。”
小也冷冷的说了两个字,还剩一半的香烟被扔到地上狠狠地踩了两脚,转身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甚至礼貌性的问候都没有。
本来还期盼着一丝和好如初的希望,如今开来似乎成了奢望了。
小也领着我进了一家装饰豪华的旋转餐厅。在车上时,我还近乎讨好的询问小也想吃些什么,他倒是一点台阶都不给我下,完全不搭理我,原是早就挑好了。
虽然正是晚餐时间,人却很稀疏,三三两两地隐藏在晕黄的灯光下。
落地窗下的不夜城煞是美丽,对着全素宴我倒是胃口颇佳,清清白白的色泽,入味的爽口。就看着我筷子不断,小也间或夹上两口,到了后头索性搁下筷子,若有似无的盯着我。
“小也,不吃了吗?尝尝这个,你绝对以为是方腿肉。”
我夹起一块想放进他碗里,也就这两秒的时间,怎料到他一把攫住我的手腕,一个翻转,筷上的一小片东西就进了他口中。
等我反应过来,抽回手,那鲜嫩的美食已被他吞下肚了。
“嗯,是挺像的。”
而此时,我已放下筷子,抬头,盯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着,“小也,我已经结婚了。”
小也脸色一白,转瞬却已是我曾经对于他最熟悉的神情——恼火。我下意识地垂下脸,眼前的小也我再也无法将他视作小孩,无论是外表还是他逐渐内敛的脾性。
我的局促伴随着静默的时间渐长而愈发强烈,犹豫着是不是再要说些什么,只听得小也放下的酒杯碰着菜盆发出“叮”的轻响。
“就这么迫不及待想摆脱我?那人有比我好吗,是长相好,还是家世好?还是他有比我更爱你?”
我头疼地抚着额,鸵鸟心态又慢慢显现。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那边学不上了吗?”
“怎么?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我叹气,“好吧,我现在已经结婚了,那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你还要怎么折腾?”我突然想破罐子破摔。
小也轻轻讪笑,闷闷的,像直接从胸腔里发出的声音,“离婚。”
我不可思议的瞪着他,起身就走了。
我不是楚泪,不需要这些艳遇。
昨晚上下了一夜的暴雨,电闪雷鸣,关少卿出差了。
双手覆盖在眼睛上,虽然一直知道收效甚微。我不怕震天响的雷声,反倒害怕稍纵即逝的闪电,小时候总是轻易地就被它惊吓到。
辗转反侧后,今天就顶着熊猫眼去上班了。
中午的时候,卢俊逸瞧见了,慰问了我一番。一旁的同时听见了,开玩笑的说,“那是她老公的功劳。”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当即尴尬的耳朵都红了,笑也不是,板脸也不是。
卢俊逸之后没再说过话,吃完便走了,我不是傻子,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明白些什么的。
然而,我不明白的是他态度的突然转变,是有原因的吧,各种各样的在脑中过滤,剩下的一个空前清晰。
如今时常觉得自己是入了梦魇,反反复复的挣扎,只会愈陷愈深,负面情绪像寄生的枝蔓,疯狂的生长缠绕,末了,是不是我也会被吞没。
到此时发现,放弃竟比坚持更难。
关少卿出差回来给我带了礼物,他是去了巴黎,带回来的自然也是些名贵的奢侈品。我一样一样的拿出来看,他显得很疲惫,却固执的硬是陪我看完。
然后拖着我的手一起去睡,其实那时候还早,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我却因为前两日打雷失眠的关系,意外的很快进入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朦胧间,似乎听见了自己手机在响,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在做梦,我睡过去了便懒得理会。
第二天起来自是神清气爽,整个人似尝到薄荷般精神抖擞。
我让关少卿在家好好休息,没同意他要求送我上班的决定。他似乎有话要对我说,犹豫了几次没能继续。
还是我看不下去了,“你有事要跟我说?”
“没有。”这次倒是说得斩钉截铁,“路上小心。下班了我来接你。”
我微笑着点头。出大门时,抬头看了看大雨过后久违的晴天,阳光只会让植物生长得愈快。
不可避免的发生
拖了几天,禁不住老总天天催,在他的逼迫监视下,我揣揣地拨了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被接了起来,是小也的声音,却是浑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