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餐厅?”
“就在隔壁。”林骁指右侧。
他竟也住在上回的房间。
利顺德房间难订,须提前十日。两人竟在十天前不约而同选了和上次相同的房间。
既在隔壁,她就没拿大衣,从走廊两侧守卫的兵士中穿了过去。均姜下午还在说隔壁的房客被兵士护卫的风雨不透,一定住着要紧的人,叮嘱她别去阳台,免得撞到人家议事……她那阵只想着要见面,没认真深想过。
林骁送她到门口。
何未走入,门在身后关上。
目之所及是一个开放的会议室,大会议桌的一侧摆着菜。南方菜,四菜一汤。
谢骛清从卧室出来,大衣早脱了,白衬衫的立领微微分开。因为刚洗过手,衬衫袖口是挽起来的。他上一回来是冬天,又很注意不露太多的皮肤,她自然没见到过手臂上的旧伤。
谢骛清注意到她的目光,将袖口放下:“先定了你喜欢的餐厅,”他解释,“后来想单独和你待一会儿,就让人做了菜。”
饭菜是北上带的厨师。他们这些人北上到人家的地界,万事须小心,吃穿住用全带了相应的人,锅具自备,借了饭店厨房做出这一餐家常小菜。
他走到她面前,想摸摸她的头发。两年未见的生疏感让他停住了。
“厨师对北方的菜不熟,怕烧不对,”他轻声道,“做了几样家乡菜,只当换个口味。”
第21章 白日见烽火(2)
“吃什么不要紧,”她轻声道,“我只是怕单独在这里吃饭,被人多想。”
谢骛清望着她:“多想什么?”
“这次不需要避开人吗?”她怕把握不好尺度。
谢骛清笑了,不大在意地问:“在京津,我们两个曾是什么关系,还有谁不知道?”
何未不禁也笑了。
久别重逢的生疏被这话打散,好像谢骛清这个人从没离开过,永远似是而非,喜好逗她。
“那是两年前,”她开起玩笑,“谢将军走了这么久,怎知我和过去一样,还愿意和你做毫无意义的应酬?”
“毫无意义,”谢骛清重复她的话,若有所思道,“原来过去在二小姐眼里,都是毫无意义的。”
他那双眼像要把人罩住似的。
“倒也没有,”她轻声道,“听说谢卿淮将军在南方功业高,比昔日的谢少将军还要厉害。能结交这样的朋友,怎么会没有意义?”
谢骛清到门边,上了锁。
轻微的一个落锁声,听得她红了脸。时隔两年,还是一下子想到当初隔间里的荒唐事……她曾想过许多回,倘若谢骛清没走,两人再相处一个月会不会真在一起。但也仅是想想,她摸不清这个男人的心思。
二十八岁的谢骛清,她完全拿不准,如今马上要三十岁的他……她更拿不准。
谢骛清已到她跟前。她两手交握着,人已酥麻麻的了。
“你和女孩子独处都要先上锁吗?”她轻声问。
他也轻声回:“要看这个女孩子和我是什么关系。”
“比方说呢?”
谢骛清没回答她。
两人站得已足够近了。
“让我看看你。”他轻声说。
不知怎地,短短一句话惹得她眼睛红了。她摇头,低头不想让他看自己的眼泪。
她感觉谢骛清拉住自己的一只手,用力握住,她的身子被搂过去、撞到他的胸膛上。他衬衫上属于谢骛清这个男人的气味包裹着她……
她一眨眼,眼泪就掉进了他的衬衫领口。
谢骛清感觉到水流从锁骨滑下去,落到腰腹上。他搂紧她,亲她的头发。
“让我看看。”他低声说,在她耳上方。
她糊里糊涂的,但还是能想到他想干什么……何未不想让他看,努力低头。两手环着他的腰,手搭在他枪套外的皮带上,食指在他的枪套上轻划着。
谢骛清低头,轻声问:“又不是没亲过,怕什么?”
他呼出的热息光是打在额头上,已让她脸渐渐变热:“太久了……离上次。”
谢骛清绕到她耳垂上:“是太久了。”
何未被他亲到耳朵,身子一下子敏感得僵起来。谢骛清的手滑到她的颈后,让她抬头。
她被亲到人中,感觉他的唇从自己的人中移到了上唇。像有丝丝的放映室杂音在耳边,她像在看自己和他的黑白默片……清晰地看到谢骛清的唇在自己的人中和嘴唇上游移着,他开始吻她,把属于男人的热意和气息带给她。
何未被他吸得咬的嘴唇发麻,昏乎乎地两手抓住他腰后的腰带。
……
两人亲着亲着就到了卧室。
何未摔到床上,下意识扣紧他的枪套。
谢骛清单手解开那把枪,连着枪套扔到她头上的枕头后。他的唇下不停,只是亲吻的节奏快了许多。何未感觉到自己的长发散在脸旁,才后知后觉发现头发早被他的手指撑开解开了,发丝在她脸边摩擦着,弄得人痒,心里也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