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祭生(54)
回头一看,果然是俞言的黑冰脸。
“黑冰”是邵卓尔高中时期冥思苦想给俞言取的绰号,意思是既腹黑又冷冰冰。俞言这个人外表看上去很冰冷,又不爱笑,但是很老奸巨猾,如果不是这样,怎么可能从高中起一直压他一头,连成年出来工作都还被他管着呢。
“我就一本书,还是体育书,都看了一整天了,我实在看不出花了,换本书看看不行吗,反正我又不会给你弄坏。”
“不是弄坏的问题,而是我担心以你的智商根本就看不懂。”
“给我小心点说话!”
俞言才不理会他的张牙舞爪,径自坐在位置上整理资料。
谷晓晓看着他们的互动,趁俞言走开,他才问邵卓尔:“你和俞老师认识啊?”
“嗯,我们高中和大学都在同一所学校念书。”
“哦,难怪。”
“难怪什么?”
她瞥了俞言一眼,确定俞言听不见,然后刻意压低声音说:“俞老师是冰山男一型,每次跟他说话都需要鼓起很大勇气,你刚才和他那样说话让我们羡慕极了。”
“羡慕什么啊?”邵卓尔觉得她的话太夸张了。
“唉,我也不多说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以后你就明白了。”
瞧她一本正经的模样,邵卓尔突然觉得也许俞言真的有自己所不知道的另一面,那么另一面是什么样子的呢?他开始有些期待接下来的日子了。
负责定地点的殷老师走进办公室,向大家说道:“人有点多,安排的车恐怕坐不下呢。”
“可以剩下的人自己搭车,车费报账就好了。”
“我数了一下,有两位老师需要自己搭车去。”
对这件事不怎么热情的俞言,居然在这时候插了一句话:“你们坐车去吧,我可以骑车载邵老师。”
“可以吗,这样就都得到解决了。”
俞言路过我身边的时候,说道:“别发呆了,赶紧收拾好跟我一起出去。”说完,抬腿就朝外走,完全没有想要停下来等他的意思。
邵卓尔撇了撇嘴,匆忙把书整理好,从俞言座位前经过时不小心将他桌上的一本书撞掉了,他急忙捡起来,而不远处还有一张纸条,应该是从书里掉出来的。他捡起纸条,原本以为上面写的也是笔记,翻过来一看,却瞧见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像是刚学会写字的孩子写的似的。
令邵卓尔面色大变的原因正是那句话。
纸条上面写着:
俞老师,我知道凌阳自杀的真正原因。
聚餐结束,邵卓尔没有醉的不省人事,他和老师们道别后,爬上摩托车的后座等俞言发动车子送他回家。
一路上,他都很安静,不像往常那般一喝醉就闹事。
俞言把他扶进屋子里让他躺在床上,然后帮他脱衣服,他突然抓住俞言的胳膊。
俞言看了他一瞬,“既然醒着就自己脱吧。”
邵卓尔没有说话,始终垂着脑袋,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跟个木头人似的。俞言知道他并没有真的喝醉,以为他心情不好,回想一下方才聚餐的时候他不是还和其他人有说有笑吗,怎么现在是这副样子,就跟闹别扭的小孩似的。
“你怎么了?”
邵卓尔慢慢睁开眼睛,眼眸清澈,丝毫看不出醉意。他看着俞言,良久,沉着发问:“我不小心看到那张纸条了,我想知道凌阳自杀背后究竟还有什么秘密?”
俞言似乎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想了一会儿才记起他说的纸条是什么,叹了口气,闭了闭眼睛道:“那只是某个学生的恶作剧罢了,那张纸条是我上学期末发现的,应该是班上某个学生趁我不注意偷偷放在我的书中。”
“恶作剧?”邵卓尔皱起眉,显然不信。
“没错。”
“你确定只是恶作剧,既然是恶作剧,你为何还留着纸条不扔掉呢?”
“当时我想凭上面的字迹找出是哪个学生在开这种玩笑,后来事情一多就忘记了,如果你今天不提纸条的事,我都已经忘记了。”
邵卓尔目光变冷了。他知道俞言在说谎,虽然俞言说的滴水不漏,神情坦然毫无破绽,但是直觉告诉他俞言在说谎,他在隐瞒着一些事情不想让自己知道,如果今天不是那么巧合让他看见纸条,恐怕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既然俞言不愿主动坦白,那么换他来主动进攻吧。于是,他冷不防问俞言:“临山中学是不是有不为人知的事情发生?”
听完这句话,俞言眼中一丝暗芒划过,仅仅只有那么一瞬间,很快又恢复如常了。
俞言转了转眼珠,下意识别过眼,““不为人知”用来形容学校不太合适吧,别忘了,你现在是一名人民教师啊,即便只是教学生上体育课那也是教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