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的追夫日常+番外(156)
“阿燃,别闹了,我像是那么无聊的人嘛。”顾昭强颜欢笑地上去扣紧了薛燃的肩膀,试图安抚他逐渐失控的情绪,却被对方不顾一切地挣开。
情绪崩到临界,彻底失控。
“顾昭!你上辈子那么的恨我,你那么的恨我啊!我他妈陪了你六年!四年里生不如死!每天被你变着花样的操!我鄙视甚至恶心我自己!你把我送到北邙的一年里!你知道我是怎么捱不过来的吗?!不靠着那些毒草把身子整得流脓溃烂,我他妈就成了人尽可夫的荡夫!”
“你是不是觉得我非你可不啊?是不是觉得愚弄我的感情很好玩啊?是不是觉得我当真那么下贱,被你折磨了一世还不够!这辈子还会情不自禁地爱上你啊!顾昭,求你……我求求你……放过我吧……你的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我实在消受不起。”
薛燃抹着泪,怎么抹擦,眼泪都潺潺不止,从脸颊到手背,哭化了顾昭的心。
原来……那几年里,薛燃是这么想的……
原来……北邙的那一年里,薛燃是那么过的……
原来……自己对薛燃的伤害,不止到了不可触摸,而是到了不容饶恕的地步……
这就是顾昭一直以来的畏惧和小心翼翼。
他从不敢和薛燃说他们上辈子的故事,不敢提一星半点,他就怕得到这个结果——对方怀疑他的用心。
毕竟正如薛燃的亡灵所说的:“你上辈子是那么的恨我!”
不对!顾昭在脑中快速地寻找一切能够解释的借口和解开误会的契机。
短情根!
对!短情根!都怪短情根!
顾昭没舍得放开薛燃,依旧死死握着他的肩膀,他怕一松手,人会跑得没踪没影,这回人家思路清晰,记忆明朗,性格鲜明,对他的爱恨痴怨泾渭分明,可不会像花月水镜里那般,随便使些小聪明,就能把人哄回来的。
“阿燃,都怪短情根!是不是……我变成那样都是短情根害的,而且在你死后的第六年,我在流年居的梅树上,找到了你画的绘本,得知了全部的真相!你是为我为民才忍辱负重,委身于我,你待我真情照日月,从那时起,我就发誓,要好好偿你,爱你,我说的句句属实!如若骗你,我愿天打雷劈!”
这下,轮到薛燃错愕到上下颚分道扬镳。
他是憋了两辈子的怒火怨气,死了两世,左不过一缕残魂,带着一身心伤,拼得头破血流,到头来还是个掏了心肺喂了狗。
他越想越委屈,越想越不是滋味,气到心头上,恰好顾昭又跑来找不痛快,那是惊雷炸春,天崩地裂,似火山爆发,滚滚岩浆充盈着血脉,灼得他血脉喷张,厝火积薪。
所谓经年积压,一朝走火,薛燃趁机一吐为快,“新仇旧恨”一股脑的算,至于算不算得清楚,他不管,顾昭会不会生气他也不管,他豁出去要做的事,哪怕赌上下辈子的痴心妄想,也要成了这回难得任性的愿。
薛燃是做好了顾昭要罚他的准备,可是……等他骂过瘾了,顾昭作出的解释却令他张口结舌。
他仔细回想了一遍,又在脑中反复演示了一遍,他确定以及肯定的是,当年他从未画过什么劳什子绘本。
他既然做好了誓死隐瞒的准备,又怎么会欲情故纵地留下绘本,特意告诉顾昭真相,让他惦记追悔来寻自己呢?
顾昭看到薛燃眼中的犹豫不决和深深疑惑,他咧嘴笑嘻嘻地拿出一道平安符,献宝似的展现在薛燃的面前,“看!当年我去乱葬岗带回了你的尸体,我没骗你。”
薛燃瞥了眼平安符,是当年他死死攥在手里的东西,被洗得有些发白,不过没有多余的线头,连上面的绣图都完好无损,可见保存得极好。
“……死人的东西还留着做什么。”薛燃都能看到顾昭头上的两只狗耳朵和他晃来晃去讨赏的大尾巴。
“陛下……”薛燃缓和了语气。
顾昭眨巴着眼睛道:“叫阿昭。”
薛燃没叫过顾昭阿昭,薛燃虽然叫得顺口,但他现在混乱得很,刚才还骂过人家,现在可没要好到立马和好如初。
“那个……我想了想,还是得和你实说,我没画过绘本,你没必要带着莫须有的内疚对我好。”
顾昭问:“那你和我实说,短情根的事是真是假?”
“真。”
“你为我所做的事,是真是假?”
“……真。”
“你喜欢我,是真是假?”
薛燃不忍欺骗,避开对方热忱的眼神,薄羞道:“真,是真的。”
顾昭一把将人拥入了怀中,厚颜无耻地亲吻人家的额头,舌尖舔过了眉梢又落到湿润的眼眶,“我怀疑过绘本的真假,但短情根解开后,我从未怀疑过你的一切,我只恨自己觉悟得太晚,害你白白受了那么多年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