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的追夫日常+番外(102)
看到骆书帆哭,薛燃心里跟着难过,好久好久之前的事了,久到他都快忘了,但骆书帆铭记在心,对他的感恩深刻入骨,哪怕之后进凌云阁,也是为他而来,心怀感激,砥砺前行。
不过一饭之恩。
“师兄,那碗饭,于他人而言左不过是一顿饱食,于我而言却是性命攸关,生死一线,那日你不救我,我便死了。”骆书帆没有撒手的意思,反而抱得暧昧不清,“师兄,那时候我发誓,这辈子只想对你好,对你再好都不够。”
“你啊。”薛燃叹口气,“还说我得人恩惠记千年,你又何尝不是?好了,起来了,你压得我都快喘不过气了。”
“对……对不起。”骆书帆这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压在了薛燃身上,若不是薛燃用一只手勉强撑着,两个人基本会抱摔在一块儿。
薛燃起身,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和弹落尘埃,“书帆,谢谢你,你是我永远的最好的师弟。”
永远的,最好的,师弟。
骆书帆浑身乏力地再次坐下,望着嫩黄烟柳拂银塘,望着绿芜金惠草斜阳,望着碧湖红蒂自多情,流水无意花有心。
薛燃被顾昭叫走了,成婚那天,他也会被顾昭带走吧……
不可否认,瑶光仙尊对薛燃的爱意,是那种满载而归的盈溢。
“你舍得放他走?”一个声音,忽远忽近,空灵悠远。
骆书帆惊地站起,“谁?”
声音道:“他是你的新娘,洞房花烛,不该与你共度良宵?”
“闭嘴!你是谁?缩头乌龟!出来!”
“哎呀,先别骂人。”声音忽左忽右,一下子贴近耳边,“甘心吗?他生病时,伤心时,最难熬时,都是你陪着他,支持他,甚至替他拔除了凌云阁的几颗毒瘤,而那个顾昭呢?几句花言巧语便横刀夺爱,是你的爱太无私还是太廉价?”
“闭嘴!”
“哈哈,生气了?”一个黑袍人凭空出现,二指点在骆书帆的额前,他的指尖萦绕着微弱的光,一点一点灌入骆书帆的脑中,“看吧!这才是真相!薛燃对瑶光仙尊来说,非但不是爱人,而是仇人!他千辛万苦寻到他,你以为是在寻找真爱吗?呵呵……他不过是馋着他的身子,玩的一场游戏罢了!”
骆书帆脑海中跳过的画面,殴打,虐待,逞欲,□□,滥用私刑,每一幅别开生面,惊心动魄,鲜血淋漓,每一幅都说不出的窒闷,压抑,心痛!
他亲手剖了他的金丹!
他逼他吃下致敏的糕点!
他把他吊在皇城门楼三天三夜!
他叫来五个兽人族企图玷污他!
“啊!”骆书帆跪在地上捧着头嘶吼,彻骨的痛!透心的凉!疾首的悲!
他蓦地想到薛燃在梦魇后颤抖着抱住他,一遍遍地喊着:“我疼……好疼……”
“为什么?好玩吗?”骆书帆喃喃自问。
黑袍人道:“他当然觉得好玩,薛燃杀了他最爱的人,你以为他会轻易放过他?现在能保护你师兄的,只有你了,素清禾不在了,百里上淮不在了,在这个世上,你才是他最亲最爱的唯一。”
黑袍人的话,像恶魔的诅咒,又像佛祖的梵音,是毁灭也是拯救,是爱到失智,是爱到盲目和自私。
“要我怎么做?”
黑袍人拿出一瓶药和一面镜子,“成亲那天,你把这面镜子放在婚房,洞房前,你把药倒在你们喝得合卺酒里,到时,无论是他的人还是心,都是你的。”
“顾临渊会带他走。”
黑袍人狡黠一笑,“镜子里会出来另一个薛燃,他会代替真的,跟顾临渊离开。”
骆书帆犹豫不决,黑袍人把东西塞到他手里,“东西给你,用不用随你。”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为什么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的问题还真多。”黑袍人在空中划出了一条线,原本虚无的空气裂开了一道一人能通行的口子,“因为我恨顾临渊。”
恨意还在空气中弥留,人早已遁空消失。
骆书帆紧紧攥着两样东西,最后揣进了衣兜里。
顾昭在房中对着镜子微笑,笑起来很难看,他反复练习着平易近人的表情,可都失败。
“果然还是太凶了。”镜中的顾昭,青丝半绾,用玉冠固定,散下来的别在耳后,依旧一副明净硬朗,仪表堂堂,不失仙侠之姿,就是剑眉微挑,凤眸微嗔,带着淡薄,阴戾,傲慢,唯我独尊,给人的印象归结为一字:凶!
“嘻嘻。”顾昭强颜欢笑。
“你在做什么?”薛燃走近,“对着镜子傻笑什么?”
顾昭慌忙转身,眼神游离地解释:“没……没事……”
薛燃抓过顾昭的手,剪住他的中指,“中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