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的裂缝(144)
“还是说你忘记了?你忘记了爸爸是怎么死的?”我不想去回忆,每一次的回忆,每一次的定格画面,都如同一阵猛烈的冲击波,震响我脑中一片的神经,“我提醒你!我告诉你!他是被铃木津下药逼疯的!他是……他是跳楼,惨死在我和哥哥面前的!那表情,那坠落的身影,那脑浆崩裂一地的惨状,你要我怎么忘?如何忘?”
她的目光悲哀成一片,一种从没有过的复杂思绪在眼底堆积成一片,“我……我只是两者都爱,两者都不想舍弃……”
“你自私!”
“你不懂!”
我死死的瞪视着她,一种疯狂的愤怒如同一匹饿极了的猛兽撕咬着我那残存着的一丝微弱的理智。
冷颤般的扬起一抹笑意,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机械式的从唇中淡然的吐出,“不懂的人,明明是你!”
妈妈……我恨你,就是你这种自私式的不舍,才造就了如今一切的悲剧。
所以,我不要成为第二个你!
没有等她开口,我猛地转身挤出了人群。
眼泪,却在那转身扭头的一瞬间,齐齐的流了下来。
我想起了曾拥有过的美好童年,抱着我的和蔼父亲,搂着哥哥的美丽妈妈,还有那绿茵茵的杨柳,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异常的妩媚。
记忆,开始泛黄,最终还是抵挡不了时间的诱惑,渐渐泛起一层淡淡的潮意。
又咸又酸……
沿街我狂奔了好久,直至心脏实在接受不了那急遽的跳动,而心不甘情不愿的停下脚步。
捂着胸,大喘着气。眼泪,却已经干涸的再也挤不出来半滴。
过了半晌,我才抬头,观察着自己究竟跑到了哪里。
我看到了小花!
我瞪大了眼睛直愣愣的和它对视着,周围的行人似乎被它的出现而引发出一阵又一阵微微的惊叹声。毕竟在一个城市里,除了动物园,谁会想到会在光天化日的大街上遇见这等鸟类!
小花依然坦然自若的停伫在一辆宾士上,确切的说这辆车的主人似乎特地在车的后方制作了一个小型金属栏杆,能让它停在上面傲慢式的歇息。
等等……主人?
主人?!
我猛地一瞪眼,难道皓然又回来了?
而小花却似乎被我那狰狞的表情给吓到了,微微展了展翅,可最终还是拍打了几下,懒懒的停在原地。唯一不同的是,这回它很识趣的观赏着那些来自四方的充满欣赏惊叹的目光。
这只自恋式的大鸟-_-在我暗暗磨牙的时候,我终于验证了心底所有的猜测。
冷皓然正打着电话,目光依旧是如此的寒光潋滟,匆匆的向车走来。
看到我的瞬间,他的目光微微一愣,对着手机似乎简略的说了几句便急急的挂上了电话。
他……似乎有什么不想让我直到。
“你……几时来的?”我直截了当的直切话题。
“就这几天。伯纳诺先生不放心,特地要我亲自过来。”
我用那“哦”的眼神瞥了他一眼,也许他没发觉,以前他根本就不会去说后半句这种类似解释的话。
不动声色的一抬眼,一手擅自摸进他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他刚才还打着的电话,“啪”的一声翻开,检阅起一条条通话记录。
“你不相信我?”他没有抢回电话,那毫无波动的语调中带着一种冷冷的僵硬。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我翻下手机盖,确定他刚才正和义父通过电话,目光深邃的一眯,“你和义父背着我做了那么多的事,你还要我怎么相信?”
“这都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从小到大,义父总是照着我,没人敢欺负我。从小到大,皓然总是对我提出的每一个要求都去尽量满足。那么多的好,渐渐堆积成一种担当不起,“我只是不希望,发生了那么多的事,而自己却始终都蒙在鼓里。”
“你想说什么?”他看着我,这种身高上的俯视,让我极度后悔自己出门怎么就没穿高跟鞋。
“很简单,你刚才和义父说了些什么?”我将手机放回原处,对着他口袋,努了努嘴。
他没有马上回答,月光如冰泉般在空气中无形的流淌着,过了好久,才缓缓的道出一句,“他们都死了。”
“谁?”目光一颤,谁又死了?
“那些保镖。”
我冷冷的抽了一口气,他是说……那些曾经在他回西西里时留下的保镖都死了?可是……
“可是这次不管他们的事!”是我不想总是被人紧紧的跟着,这种异样的形影不离对我来说不是一种保护,而是一种变异的监视。
“没有尽到自己应尽的责任,这就是最终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