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女装大佬的追妻路(144)
女孩恐惧地往后退了一步,眼前的人仿佛已经不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人,黑暗疯狂地从地面跃起、纠缠、融合,把女人的身体、面容一点点地侵占。
“不、不要过来。”
女孩蹲在地上抱着头,低声饮泣。
“对,就是这样,哭,给我哭,像阿闻那样哭。”
女人大笑,笑得东倒西歪,声音刺耳得令人耳膜生疼。
突然,画面突然扭曲了,如螺旋状一样快速扭曲着,所有的一切变得诡异、骇人,当螺旋扭曲到最极致的程度时——
梦境“啪!”一声,碎了,如同镜子一样,支离破碎。
徐闻从梦中惊醒过来,正值凌晨3点,夜风从窗口拂过他沾满了薄汗的苍白面孔,一股刺骨的冷钻进了他的皮肤,深入他体内,在他体内肆意翻滚、驱逐,企图把他的体温全部驱走。
身侧的人传来“呼噜噜”的打呼声,他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走到卫生间,用冷水泼了泼自己的脸。
汗水伴随着自来水的流动,咕噜噜地流向了下水道。头稍稍向上一抬,镜子里那张略带惧意的脸庞令他陡然一震。
这,是他吗?
不,这是阿闻,徐闻!
耳边再次传来梦里女人的低语,带着恨意,他身子骤然一转,一拳挥向了身侧。
“阿烈?”
钱多多站在卫生间门口,惊愕地望着他挥出来的拳头。
徐闻似乎没料到来人是她,怔怔地望着她,仿佛对她的出现感到无所适从。
“怎么了?不舒服吗?”钱多多踮起脚尖,抬手抚上他冰冷的额头。
徐闻头颅微微一侧,把脸贴近了她的手臂,亲昵地蹭了蹭。
钱多多被他孩子气的动作逗笑了,“是不是我老爸呼噜声太响了,把你吵醒了?”
额头是有点凉,不过现在温度好像慢慢涨回来了,应该不是发烧。
钱多多暗忖。
“不要孩子,你会离开我吗?”他沙哑地问她。
钱多多一怔,好半响才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把贴在他额头的手收了回来,徐闻的眼睛瞬间暗淡得就像失去了星辰的夜,寂寥得让人心疼。
“对不起。”钱多多忽而低声向他道歉。
等待着她残忍答案的徐闻惊呆了,他傻傻地望着她,似乎不明白她为何向他道歉。
“阿烈,是我不好,我忘了你有一个不好的童年,孩子的出生很可能会一再揭开你尚未愈合的伤疤,对我来说,你比孩子重要,所以,我不要孩子了,就算未来只有我们俩人,我觉得我们也可以过得很幸福的。”
经过晚饭一事,今晚的她辗转反侧始终未能入眠,若不是钱母的提醒,她至今还没明白为何徐烈会如此抗拒孩子。
联想到他孩童时期的遭遇,站在他的立场,恐惧孩子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对她来说,他的幸福远比那个未知的孩子重要。
“滴嗒”一声,眼泪滴落在他的衣领上,晕开了淡淡的蓝,这是他在那之后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流眼泪,没有掺杂计算,没有被迫的表演,只有简简单单的,无法自控的情绪表现。
“阿烈,怎么了?”
看到他这样哭,钱多多慌了,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哭,他每一次哭,都会委委屈屈地凝视着她,眼泪不停在眼眶中打转,仿佛为了让人注意到他的哀伤,他总会延长他准备哭泣的时间。
“阿烈,我说错话了吗?”她小心翼翼地擦去他的泪痕,怯声追问他。
深怕自己的话会给他带来伤害。
然而,她换来的答案是他一记温柔的拥抱。
“多多,我会努力学着如何当好一个父亲,所以,我们生一个孩子吧,一个像你的孩子。”
他在她耳边轻声低语,声音沙沙的,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话尤显艰难。
“真的吗?”钱多多惊讶地扭头,想要再次确认一遍。可他的手臂箍她箍得紧紧的,为了不伤着他,她放弃了看他脸庞的想法。
她想,也许他是胆怯了吧,对于这个决定,所以才无法当着她的面回答。但是她日后会努力克服他对孩子的恐惧,如果他不能当好一个父亲,那么就让她来当好母亲的同时,身兼父职吧。
翌日,他们领了证,带着那张红红的结婚证,他视若珍宝地把它放进了一个黑色的小箱子里,然后,寄了出去。
岁月好像在幸福的时间里走得特别快,许多年后,她老了,他也走了,直到弥留之际,她又看到了那个曾经装着她结婚证的小箱子。
可是那个时候她已经老得忘记了这个小箱子,是她的孩子告诉她,箱子里有他父亲的第二珍宝。
她好奇地打开了箱子,惊讶地发现,箱子里头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本静静躺着的泛黄结婚证。结婚证被保存得好好的,里头贴着的大头照仿佛可以穿透时光,把她重新带回他们年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