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的垂髫娇(29)
二人出褚玉院时,天色愈发暗了。
小姑娘一开心,脚下的步子极为轻快:“流音,阿娘平日里惯爱那些色泽艳丽的簪钗。明日我们去珠翠楼挑上几支,阿娘见了,心里高兴,身子指不定就好彻底了。”
流音笑着应是。
翌日清晨,天气乍凉。不过一夜,春日复又回到彻寒的严冬。
当真是前春暖,后春寒。
白念裹上厚厚的袄子,袄子略显臃肿,白茸茸的围领衬出她红润的小脸,整个人透着娇憨可爱。
她正坐在妆台前挂着耳珰,却见流音匆匆来报:“小姐。赵家姑娘突然来了。”
“赵家姑娘?谁呀?”白念眨了眨眼,她所认识的姑娘中,姓氏为‘赵’的,恐怕只有赵婉了。
果不其然。
待她挂上最后一只耳珰,赵婉正提着三四件包裹,款步走来。
白念虽同她不太对付,可她既上府拜访,该尽的地主之谊总得做到。
她挑帘迎了出去。
赵婉今日身着桃红掐花叠纱裙,每走一步裙摆生花,恍若春风送暖。
比春日宴那日更为招摇。
她一瞧见白念,活像是变了个人,双手热络地攀上白念的掌心,眸底含笑道:“妹妹这是要出府?”
白念愣了一瞬,迟迟没能反应过来。
这是唱得哪出?
“初次拜访,也不知妹妹喜欢甚么。这里是珠翠楼新出的几支发簪,还望妹妹不要嫌弃才是。”
雕刻精巧的檀木盒子一开,绒布上躺着几支做工玲珑的发簪。
发簪式样新颖,确实是珠翠楼的佳品。
白念虽不知赵婉打的甚么心思,可她知晓无功不受禄,也知晓拿人手短,是以这大大小小的包裹,她是断不能收的。
小手搭在檀木盒上,轻轻一推,便送至赵婉跟前:“我不能要。”
赵婉面色一凝,很快又露出一个缓和的笑意:“想来是妹妹仍在生我的气。”
她说话时,低声细语,同往日相去甚远。此话一出,知晓过去种种的也便罢了,不知道还以为白念是斤斤计较,小里小气的人。
旁人都退让了,偏她还扯着不放。
白念自小没甚么心眼,可流音却是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
然而归根到底,她还未弄清赵婉的来意,是以只能站在白念身侧,气吁吁地摁着起伏的胸口,
赵婉略微垂下脑袋,语气中含着几分歉意:“我今日前来,实则是来道歉的。”
“道歉?”
白念还以为她听左了。
素日里心高气傲的赵婉,没理也不饶人,这会儿竟说是来道歉的。
赵婉的手轻轻搭上菱花格扇,一双眼在院内扫了一遍,见院子里并无甚么人,脸上的神情忽然暗了一瞬。
白念循着她的眼神望去:“你在找甚么人吗?”
打一进屋,便三番两次地四下张望,若说没点心思,谁也不会信的。
兴许是猜中了赵婉的想法,赵婉假意笑了声,直言道:“那日在茶楼说了些不好听的话,回去之后我这心里到底是过意不去,这才想找当日那侍从好生道歉一番。”
白念沉吟着想了片刻,后知后觉地发现,赵婉口中的侍从就是她院里的阿寻。
这更稀奇了。
赵婉何时对一侍从平视而待了?
见白念迟迟不说话,赵婉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他今日不在府中吗?”
白念忙回道:“在的。”
她想着,阿寻身世凄惨,前几日还被赵婉恶言相向,男人面上不显,心里定是极为难过。
眼下赵婉肯来道歉,于阿寻而言还是有些好处的。
指不定阿寻听了,心里的芥蒂也能释怀一些。
思及此,白念吩咐流音道:“快将阿寻叫来。”
“阿寻...”赵婉复又念叨了他的名字。
原来他叫阿寻。
这名字也算是同宣平侯府的那位沾边。
第17章 废了 约莫是废了
赵婉叫住流音:“不若我过去寻他吧。这样显得诚恳些。”
白念讶然地张了张嘴,赵婉登府拜访一举已然怪异,眼下又说要亲自寻他,当真是上春的天气,变化极大。
二人兜转着来到库房,自上回元银闹事后,一些颇费体力的力气活,都落在了元银头上。清点物件的细活则交予祁荀。
眼瞧着元银吃了瘪,自央打心眼儿里替祁荀开心,他捧着晨时偷藏的两个白馍馍,笑意盈盈地捧至祁荀面前。
祁荀瞥了一眼,并未伸手接过。
“阿寻,别瞧白馍馍寡淡,很能果腹的。”
自央不同于祁荀,他自幼生活清苦,没尝过甚么好滋好味的菜式,是以每回进食时,惯爱取一些果腹的面食。
祁荀仍是埋首清点,头也不回地说道:“我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