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景明+番外(120)
而空中的三人也从山脚一路打了下来,最后稳稳地落在了山脚处屋舍之上。
丁紫机手中的傀儡已然面露疲态,金属面具在月光之下发着寒光。
他冷笑道:“梁青竹,有他在你永远只是个陪衬罢了。你这样帮他做局,真不知我该赞你深明大义,还是愚蠢不自知。”
梁青竹却淡淡一笑:“你说的都可以。只是我向来对外做惯了好人,这次也只是不想让旁人看到我置身事外罢了。”
“这是什么话,做人最重要的便是随心所欲。你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人设,也该变一变了。你看看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哪一个能与鸣楼宫匹敌的?他们都是你的累赘,你若与我联手称霸这中原武林,我分你一半至尊之位又何妨?”
“我虽然一心追逐权势,却也懂得何为正道,何为邪道。丁宗主,让你失望了。”
丁紫机大笑,惊得枝头雀鸟乱飞:“真是扶不起的阿斗!果然和梁梦景差的远了,没有他的锐气与自信,也配坐这鸣楼宫宫主数十年。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夜风猎猎,天边已起了一丝的微光,黑暗将逝,黎明将至。
“解药到底在哪儿!”
慕清明鬓角的发丝在夜风中散开,双眼充血,周身散着冷到极致的气息,手中的剑鸣响着似是在压制自己的怒气。
“解药?用你命换她的命,我就将解药给你。”丁紫机抚摸着怀里冰冷的傀儡,轻蔑一笑。
傀儡见主人笑了,冷不丁也冒出一个笑,仿佛有着生机,令人不寒而栗。
任明月和雷绍一人一手扶着吕海棠,一路小跑加轻功,已经追到了山脚。吕海棠此刻已好了许多,虽然身体无力但还能正常说话。
她听到丁紫机的话,咬牙切齿道:“别听这个贼人瞎说,我对他还有利用价值,他不会让我死……”
“嗯,那倒也是。郡主已受封为公主,不日就要去和亲。如此之尊,我自然不敢要她的命。只是,命虽然还是你的,何日要取还是我说了算的。”
丁紫机手指微动之下,吕海棠周身疼痛难当,似有万千的蚂蚁在身上咬,大叫着挣脱了任明月,疼的咬破了唇,颤抖着环抱住自己。
“海棠……”任明月心疼地喊着她,不顾她的挣扎又将她抱住怀中,让她冷静下来。
慕清明不忍再看,剑指丁紫机。
却见紫衣人反身问他:“想好了吗?”
“你到底要如何?”
“见你们情深至此,我也不愿让你们阴阳相隔,那也是造孽了。”丁紫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
“罢了,你自断经脉吧。”
第61章 紫机令(十五)
任明月和雷绍不可置信,想出口劝诫,却见慕清明长衫早已湿透,握着的剑抖着不知在想什么。
“不要……不要……”吕海棠泪如雨下,心口疼的厉害,伸手想握住不远处那人的手,却因力气不足缓缓滑落。
自断经脉,这个痛楚过了这么多年他依然不会忘记。
那年在大漠风沙里,他独自一人,没喝一口水,没吃一口饭。
因经脉俱断,他走的没力气了,只能慢慢地爬,爬到全身各处都是伤痕,爬到他没了力气,差点被淹没在狂沙之下。
如今闭了眼,偶尔还能梦到当年之景,然而这些都是噩梦。
慕清明将长剑横放在自己的胸前,手指轻轻拂过泛着寒光的剑身。剑身很干净,上面还能反射出他凛冽的眼神和清隽的面容。
“梦景!”梁青竹忍不住出口喊道。
“这十年对我来说已经是难得的光阴了。”慕清明轻轻叹了一气,一寸一寸摸过这柄长剑。
这柄剑还是少年时候的那一柄,只是如今被他开了刃,锋利了很多。
寒光剑影,自出生之时就陪伴着他。
却道在这时,江玄舟领着后面乌泱泱的一行人马,行至了山脚下,与刚刚下山的那行人撞在了一起。大路只有一条,这么多人挤在了一起,一时竟不知自己该不该先动。
他颇有些愕然看到这等场景,惊叹道:“呀!这是干嘛呀,抓了这么多人。”而后,又似刚刚瞧见慕清明,朝上挥了挥手。
“在上面拿着剑干嘛呢,这么多人一起看风景啊。”
“臭、臭东西!你、你怎么才来!”吕海棠看见他一瞬间又控住不住流着眼泪,骂道。
“哎哟哟,谁把我表侄女气哭的!”江玄舟瞧见她面容苍白,急忙过来替她擦着眼泪。
“是不是那梁梦景又把你甩了!这种糟汉子要他干嘛,回京城表叔给你找好多盘亮条顺的汉子,比他好看的多了去了!”
吕海棠听着就笑了,急忙打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