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川行(10)
顾山川踉跄的退后,砰的撞在墙上,胸口气血翻涌逆流,生生被打的吐了血。
这番才终于将她全身经脉打通了去。
“前辈……对我,做了什么?”顾山川抹去嘴角的血,感受着体内不属于她的那缕真气,倒是没察觉什么坏处。
周济轲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打着哈欠道:“九阳心法,真气双修,你这血毒无解,不能引自身真气,这九阳真气属于你也不属于你,用了不会激毒发,传给你保命用。”
“九阳心法?那不是您派的功法吗?私传外人,前辈不怕门中怪罪?”顾山川自觉没有与这九阳神刀交情好至这地步,虽然二人相处甚欢,但终归是初识,他犯不着冒门派之不韪这么帮她。
周济轲酌着酒,大咧的咧嘴笑道:“如今门中没有多少人能奈何我,丫头大可不必担心。这九阳心法是门中童子筑基的功法,九阳门只收经脉闭塞却天赋不俗的小家伙入门,只因为要学这心法,必然要有以长者之九阳真气助其突破闭塞这一步要走。你也是有这机缘,不然我是有心传法,也无力啊。”
顾山川站直身子,郑重的向着周济轲行了一大礼,感激道:“晚辈顾山川,谢过前辈授业之恩。”
周济轲无所谓的摆摆手,脸上因为酒喝的多了,有些晕红,“你师父——,应是杨沐平吧。”
“确是家师。”到了如今这份上,周济轲都已经将她师父连名带姓叫出来了,她也没什么由头再藏着。
“这家伙,真是教了个好徒弟出来。”周济轲笑着,举起酒杯,“丫头,陪我喝点。”
“前辈再喝可就醉了。”顾山川看他已有些醉酒的苗头,想着别喝醉了赖在这不走,倒时又是一桩麻烦事。
周济轲不满的放下酒杯,口中酒气吞吐,“叫什么前辈?我与杨沐平那厮也算是兄弟交情,叫声师叔来听听。”
“前辈是如何看出我乃家师之徒的?”顾山川跪坐下去,将装酒的壶子与盛茶的换了换,问道。
周济轲听她还前辈前辈的叫着,心里暗暗为自己耗费如此大的精力传功授业感到不值。若是平日里,早该跪下磕头叫师父了。这不是“养了个白眼狼,吃力不讨好。”还能是什么?
“叫声师叔我便告诉你。”
顾山川无奈的叹道:“前辈……”
“哎呦,你这小娃娃倒是将这称呼看的重的紧,让你叫声师叔,还需给你拿些资格凭证才行哩。”周济轲摇头失笑,“还真是跟你师父一个性子。”
“罢了!”他看着窗外日上中天,江山一片大好的模样,郎然笑道:“不愿也就罢了,反正是故人已去,徒增戚戚耳!”
“前辈原是睹我思人。天下能记得起师父名讳之人不过尔尔,这声师叔缘是叫得,只是晚辈心有顾虑,不愿让周大侠淌了这摊浑水。”顾山川自然听师父说起过兄友知己,固而听到他名唤周济轲便觉着亲切。然天下关于他们师徒之传闻并不友好,否则她何必改换姓名,埋首于这民间讨生活。
“我晓得我晓得,不就是盗学宗祖武功嘛,其实我也蛮想学学的,要不你教教我?”
矾灵一时涩语,实在不知道要跟这周大侠怎么说,向这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心里不过执念她叫他一声师叔而已。
大侠能有什么坏心眼?不过是脾气怪些,孩子气些,想收个小师侄养养玩罢了。
第6章 幸运
“这醉春楼,丫头估摸待不下去了吧。”周济轲终于觉得挑逗这执拗的小丫头甚是无趣,要了盘酱肉淡嘴,问道。
顾山川摸着那她弹了快有一载的琴,叹了口气,“也不知我是如何得罪了人,但总归不能给刘妈妈惹上祸事,离开这里已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了。”
“想好去何处了吗?”
顾山川摇摇头,洒脱一笑,“九州之大,总有一亩三分地能容的下我吧。”
周济轲将腰间黄玉取下推给她,嘴里还嚼着肉,“这个你拿着,若是寻不到安身之所,来九阳门,前辈收留你。”
说完,他拿袖子一抹嘴,背起那柄大刀,道了声。“走了。”便向楼下走去。
顾山川看着面前那块婴儿拳头般大小的黄玉,“前辈……”她唤道。
周济轲停下身,转头看她,等着她说下去。
“……晚辈不明白,您为何……”
“如此帮我”四个字还未出口,周济轲伸出小指搔了搔耳朵,“你都说了,前辈我是大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
他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顾山川目送他离开,只觉得心头暖烘烘的,笑由心起,格外甜美。
顾山川这一年来靠着醉春楼的生意攒了不少银两,她拿出一些留着,剩下的连着一封辞呈装在荷包中,趁着夜色放在了刘妈妈的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