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自从和她亲哥相认之后越发朝着京城包打听奋发努力去了，但凡和白玉洁稍微沾点边的消息她都打听得清清楚楚，因此蔡婳一出场她就想起这茬了。

“表妹啊……”白玉洁若有所思地回想着，她记得卫简棠的爹没有亲姐妹，只有一个继母所生的妹妹……她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栖霞长公主夫妻，果然人家两个正侧过头窃窃私语，似乎完全没发现台上是谁，她轻嗤了声，连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心底竟松了口气。

自从恬蜜蜜的爹被贬官以后，恬思思这个二皇子妃的地位大不如前了，再加上恬思思继承了母亲处理后院的手腕，却没有自己母亲那样的容忍与心性，在二皇子的后院很是一番折腾，二皇子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他不能休妻，就抬举起了与栖霞长公主沾亲带故的侧妃蔡婳，好在蔡婳不坠京城第一才女之称，与京城勋贵夫人往来都十分融洽，很给二皇子长面子，因此二皇子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很宠爱蔡婳。

现在看到自己宠爱的侧妃果然才艺惊人引得众人称赞，二皇子面上得意尽显，那样子让本来蠢蠢欲动想站在二皇子这边的人都忍不住摇了摇头。

三皇子下台，四皇子现在明显在被皇上打压，二皇子实在不堪大用，而大皇子不知是不是还在记恨皇上，竟是连宫宴这种重要的场合都不出现，这等心性也着实不堪为君，至于剩下的几位皇子，生母位分实在太低……

不管众人怎么想，皇帝面上始终是面带笑容。他是个务实的皇帝，比起琴棋书画之类的才艺，他向来比较欣赏有真本事能帮他治理朝政或者带兵的人，因此这种才艺他向来也就看个热闹，并不会因为这才艺就对哪个人高看一眼——这一点，只有亲近之人才知道。

白玉洁是自己猜到的，因为她的姑姑虽说性格好，但才艺却算不上顶尖，尤其皇后本就在重武的北地长大，一身武艺没的说，琴棋书画却很不好拿出手，起初在宫中也经常被一些后妃嘲讽，这也是皇后当初下决心要把侄女培养出来的重要原因之一。

知道这一点，白玉洁心安理得地从不在宫宴这种场合出风头，不过这次宫宴她有特殊安排，自然就不好再沉默下去，原本她还在想给自己的毛遂自荐找个理由，那边皇帝已经和栖霞长公主说起了她。

“皇姐，这就是朕给棠儿赐婚的清奚郡主，怎么样，朕没有亏待棠儿吧？”皇帝一脸得意，仿佛他口中的人是十分不可多得的儿媳人选，宴席上的众人顿时不约而同地露出不赞成的眼神。

实在是白玉洁嚣张跋扈的名声太大，而且前不久不知谁又传出消息说她亲手弄死了她爹，皇后为了给她掩盖罪名才对外声称白凛冽只是失踪了云云，现如今白玉洁在众人眼中已经不止是嚣张跋扈了，还狠毒非常。

皇上和自己的姐姐有什么仇，要给她找个这样的儿媳？

众人心中各自嘀咕起来，看着白玉洁的眼神大多都不怀善意，又带着点看好戏的意味看向栖霞长公主，只见凤无暇略微挑了挑眉，面上露出些许不满意的神色，冷淡地开口：“我记得皇弟以前许诺过要给我找个才艺无双的儿媳。”

这就是嫌弃的意思了？

本就不看好白玉洁的人顿时得意起来，看着白玉洁的眼神透出几分幸灾乐祸，夹杂着些微不怀好意的“同情”，白玉洁本人倒是因为栖霞长公主的这句话怔愣了下，她抬头看向凤无暇，正对上未来婆婆朝自己眨眼，她心下一愣，忽然明白这是未来婆婆在帮她找理由出场。

只是奇怪，为什么栖霞长公主知道她的打算？

听到栖霞长公主这样说，皇帝面上没有丝毫不快，甚至十分开怀地笑了起来。

“朕就知道皇姐会这么说，玉儿，你去，让你未来的婆婆看看，朕可没有委屈朕的外甥。”皇帝朝白玉洁挥了挥手，白玉洁立刻起身应是，然后转身交代楚楚去取她早先就准备好的东西。

众人眼看她似乎还真的有准备的样子，一时席间又窃窃私语起来。

“白玉洁有什么才艺？”

“没听说啊，她从来不来茶话会的。”

“赏花宴也不出席。”

“不是白家说她什么都不会，只会挥鞭子吗？”

有人提出这样的疑问，很快又有想的明白的人若有所思地开口：“其实，白家姨娘说的也不一定是对的，她一直住在坤宁宫，这两年才回白府……”

言下之意，谁也不知道她在坤宁宫学了什么。

这话说出来，听的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下来，他们几乎是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白玉洁从不曾展示过才艺，除了她不学无术以外还有另一个可能——她不屑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