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江越也是有私欲的，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寡淡禁欲，一副什么都看不上什么也不需要的样子。

“你想问什么？”江越在切肉。

他身材高瘦，系着一条粉嫩的围裙。

王朝心里又自动为陈鱼打了一个负分。

就他兄弟，这么居家好男人，做饭一级棒，优点多到数不清，现在想想陈鱼个大猪蹄子真的是配不上他。

“我想问什么？你别给我装，我都看出来了，你就是喜欢她。”王朝压低声音说。

“噢。”江越切完菜做完所有准备工作，准备开始炒菜，语气很平淡，“然后呢。”

“然后？”

王朝同学是真的想不明白江越到底在想什么。

“我没什么想说的。”王朝说。

江越顿住，回头笑他，“怎么整得我好像要给你一个交代？”

王朝把盆子轻轻一甩，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儿，“难道不用吗？你有没有良心？你个渣男，我们认识六年了，就差穿一条裤子了，现在你有情况了，你还不打算和我说？”

“上次不是说了没有裤子了么？裸着。”江越淡声说。

王朝反应了好几秒才想起来上次和三中那帮非主流打架的事情，咧嘴一笑，“我靠？江越你现在算什么？打死不认是吧？”

江越看着他。

“行，我等会问陈鱼去，我就说，哎江越好像喜欢你，你有没有感觉到？”王朝一副胜卷在握的表情。

江越忍不住笑了，“你怎么那么八卦啊？学校八卦后援会没你真是可惜。”

“对，我就八卦，你说不说，你不承认我心里不爽。”王朝无所谓了，一副你不说我就死不要脸。

江越轻叹了口气，“是，我是喜欢。”

莫名其妙，看见她就心里高兴，她笑他也像个傻逼的想笑，看见她闷着脸的时候就忍不住逗逗她，想让她开心，看她成绩太差会发愁，见不得别的男的靠近她……他会有吃醋的冲动。

就是喜欢她。

很纯粹的喜欢她。

说出来可能有点丢脸，他像个纯情小伙子一样，一点一点分析她的表情，她的每一句话，但又有点变态，他能感觉到陈鱼的内心不坚定，说难听点，他现在不要脸的去诱导她，当面和她说喜欢她，她转不过来拒绝不了，可能也傻里糊涂的答应自己了。

但这种江越不想要。

他想要陈鱼有和自己一样的感觉，她必须也得是喜欢他的，那样的靠近才有意义。

这是他第一次无比明确想要的意义。

他想要为自己的心动负全责，想和陈鱼有一条敞亮的路走，有一个被希望簇拥着的未来。

不是说说而已，他不想他们模模糊糊的开始，半路不明不白的就匆匆结束，那样完全没有意思。

他很明确自己那是心动，是欢喜，不是单纯新鲜寻求感情初体验上的刺激。

江越从那天晚上意识到自己对陈鱼的冲动后就开始展开了谋划，他甚至幻想过有把握能一步一步做到，把一些之外的其余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解决掉。

然后把陈鱼勾到他身边来。

厨房里的气氛在江越说完那句话后就静止了，王朝在真的亲耳听到江越承认后，彻底不知道说什么了，那眼神那语调……思想境界都高了一个度，他很少看不太明白江越眼睛里的情绪，这次也是，江越眼神里有的不只是单纯的喜欢和冲动，还有点别的让他捉摸不透的东西在里面。

但他知道的也能确定的是，江越是认真的，不是玩玩那种。

而江越在坦然自若的承认后，本来以为没什么情绪变化的，但是现在心跳却加速了，一下一下的撞着他，他很理智也很疯狂，矛盾复杂的情绪像霸王一样席卷而来，在体内横冲直撞，叫嚣着去告诉她，根本没有半分道理可讲。

少年可以很冲动，一件微小不足道的事物，可以卯足了劲儿勇往直前，失败了也没有关系，最不缺的就是再来一次的勇气和耐心，十七八岁的他们永远意气风发。但也可以胆小怯懦，一个眼神就退缩，会去思考很多很多任何一丝有可能阻碍到的事物，然后犹豫，止步不前。

他和别人不一样，江越是后者，他没有办法。

他身后有江锋，他害怕江锋会伤害到陈鱼。他太了解江锋是什么样的人了，他骨子就是烂到了泥里，想要什么，无论如何也要弄到，心思狠气量小，睚眦必报。

那种生物光是看着就让人反感窒息。

江越不会也不可能把陈鱼放在他面前哪怕只有任何一丝危险的地步，是人之常情也是情不自禁。

是因为很喜欢，不能不在意，所以他如履薄冰，想到了很久以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