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讲清楚了吗就开始拽人，怎么就那么输不起啊？”庞浩然靠黄毛很近，他是体育生比一般男生健壮些，黄毛在他面前就跟个小鸡仔似的。

精神杂毛们见状也都围了上来，庞浩然和王朝也没在怕的，两拨人就开始了你推我我推你反正就是不动手的经典打架前戏。

“傻逼！”推着推着不知道谁骂了一句。

“我□□妈的再说一次！”黄毛辨识度极高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妈的大傻逼！”

被挤在人群外的江越这次听出来了，是庞浩然说的。

黄毛可能是恼羞成怒了也可能不是，反正好好还没开始聊两句就互相推了两分钟就没头没尾的开始打起来了。

“滚你妈的，来打我啊！！”王朝不仅上嘴了还上手了，踹了谁一脚。

精神杂毛们虽然看着瘦得跟饿了几个月个个长得竹竿似的，但是打起架来速度很快，拳头和腿什么的胡乱挥倒也占点上风。

混杂着这个妈那个妈和各种江越都听不下去的粗口话打架群里可以分为这么风格各异的两拨人，一拨没有什么招数但居然还挺像模像样的五颜六色们，一群看起来反正一看就是符合临城高中所有好学生指标的乖乖好同学们，打起架来也是很正道风，该踢该咬一样没落。

估计要是教导主任刘和维在都要忍不住要夸一夸了，真是好样的，我们学校的学生就是最棒的，不可能学那些歪门邪风痞子的，更不可能去打什么架的！

虽然说这群人打架跟什么似的，甚至可能还比不上幼儿园的程度，但江越也还是参与动手了。

江越动起手来和他的为人不太像。

他每一拳每一脚都在往人的致命地方攻击，但力度都收敛着。

一群妖魔鬼怪里不知道什么时候黄毛就挑上江越了，可能是看不惯他那个装逼样，他本来就离江越很近，抄起拳头就往江越的头部扫去。

王朝刚和绿毛撒了手，喊了句小心。

江越余光看见了一道模糊的东西，侧身闪了一下，拳头擦着他的下颌骨带着风过来。

嚓的一声。那人太阴，没闪过。

江越感觉到了点疼，舌尖转了一圈，牙齿磕了一下嘴里好像破了。

江越目光扫了一眼黄毛。

黄毛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这个装逼的人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阴沉沉的。

江越速度很快，在黄毛抬起脚的下一秒用膝盖狠狠的压了下去，骨头碰撞的声音，黄毛面目表情顷刻之间狰狞了起来，江越又砸了一拳在他的脸上。

他用了挺大力气的，黄毛大腿被那么骨裂性的撞了一下又被捶了一拳，散架子一撞散了很快就嚎着倒下了地。

江越的表情绷得很紧，下颌骨处红了一块儿，眼睛看人没什么温度，冷冰冰的。

江越把地上的黄毛拎小鸡仔似的拎了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黄毛对上了他的眼神，忍不住缩了一下。

江越的瞳孔很黑，视线有些摇散，好像在看他又好像不是在看他，身上那股书卷气儿现在全是戾气。

一个高中生，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戾气，打架闷着声，却比所有人都狠。

“阿耀！”

江越听见有人喊，声音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进耳朵。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往这边看了过来。

江越好像变了个人，周身散发着阴沉的气息。拽着黄毛的领子就那么一拳拳的往脸上砸，像是没有知觉似的。

黄毛视线变得涣散，没有挣扎的动作，头微微垂着半张脸上都是血。

这一幕过于触目惊心，这已经超过了他们打架的正常范围，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就那么干瞪着眼停顿了几秒。

江越那气势不像是在打架，沉着脸一拳一拳往人身上砸感觉不到疼似的更像是在发泄情绪。

王朝喊了一声江越然后冲了过去。

庞浩然有眼力见儿反应速度也是最快的，冲了上去把江越半抱半拉的拖开了，“江越！江越冷静点！别把人打死了！”

江越感觉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撞他五脏六腑，一下比一下狠，他疼得喘不上气。

脑子里又浮现出了那一幕，怒骂声，叹息声，女人的哭声……他每次一想起这些耳边就突然会响起一阵尖锐的耳鸣，什么都听不清。

江越挣扎开庞浩的禁锢，气息很不平稳，额头的碎发很乱，“死不了。”

“我真服了。”庞浩然说，“你怎么跟不要命似的？”

“少说两句。”王朝的视线还在江越身上，拧着眉头小声说道。

“服了吗？”江越转头看着地上的人说，声音很冷，“以后看见临城高中的人闪远点。不然我看见你一次就揍一次，看不见我就来这里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