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花腔息(8)
看到杨子吐的满身都是,天猛地晃晃头努使自己清醒,“丫丫,快帮我一把。”
飞雅扶住杨子,“让你们少喝点儿,当耳旁风啊!”
天拉拉飞雅的手,把杨子的毛衣没有吐脏的一角递到飞雅手里,“拉住他的毛衣。”
“哦?干嘛你要?”看着天醉醺醺却认真的样子,飞雅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拉住杨子的毛衣。
天好像真的醉了,没有听到飞雅的话,颤颤抖抖的脱了自己的毛衣。“你要干嘛?”飞雅扔了杨子的毛衣角,抓起天挂在椅子后背的外套给他披上。天看来真的醉了,脱下杨子的毛衣,把自己的给杨子套上。
“我背着他,你旁边扶着。”说着天背起杨子就往外走。
“哦!”飞雅匆忙的拿了包,追上去,“你先把衣服穿好,”飞雅往下拉拉天的袖子,因为背着杨子,天的外套被蹭到了半腰,袖子也被撸到了胳膊肘,“天!”就在飞雅拉下袖子的前一刻,她看到了!天的小臂上,从胳膊肘到手腕的那道硕大的疤痕!
天好像意识到了飞雅的震惊,慌乱的拉好袖子。
飞雅横冲着拦到他面前,“天!”
“闪开啦,”天拐了个弯躲开飞雅继续走着,“我现在背着这头猪,很重,不要闹。”
回到住处,安排好杨子,天送飞雅回她的房间,飞雅拦住他,“胳膊!”
天拉着她,“走了,杨子睡了不要吵他。”
飞雅一屁股坐地上。
“找事啊你,”天倒回来拉起她,“快走!”硬生生的拉着她出去,关了门。
“胳膊!”
天开了飞雅房间的门,“进去!”
“我要看你的胳膊!”飞雅“腾”的一声推上门,“看完我再进去!”
天闭上眼睛捏捏太阳穴,“我就知道会这样,”再次打开门,“进去吧,进去给你看个够。”说着他径直一个人迈了进去,飞雅生气的跟了进去。
沙发上,飞雅不知道该从何初下手,那分明已经不是一道疤了,它就像大西洋两岸凭空架起的一座天桥,没有尽头,没有岸边,“怎么弄得?”
天习惯性的拉好袖子,一把搂住飞雅,趴在沙发上,“丫丫!”
“啊?”飞雅借势抱住天,满身的酒气让她眩晕。
“丫丫,丫丫,丫丫丫丫……”天自言自语。
飞雅缕缕天凌乱的头发,看着这张看了十四年想了两年又四个月却还是感觉陌生的脸,“我听见了。”
“我们有娃娃亲的!”天挥着右手,胡乱的拍着沙发。
“我知道,”飞雅抓住他的手,“你老实点儿。”
“啪”天顺手搭在飞雅的肩膀上,“如果……我说如果我们没有娃娃亲,你还会要我吗?”
抓住他的手,放好,飞雅进房间拿了条毯子给他盖着,帮他松开纽扣脱了外套,很刻意的不要去看那条疤,可越是想躲就越是躲不掉,那条疤就像是黑洞一样,彻底的吸住她的眼睛,她的手,她的心,向着不知名的方向。
早上,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睡在沙发上,飞雅房间的沙发上,而飞雅跪坐在地上趴在他旁边看起来睡得很香。
天轻轻摇摇还在迷迷糊糊的脑袋,很沉,轻手轻脚做起来,想从沙发另一侧下去,没想到飞雅也醒了,“醒了?”
“嗯!”飞雅仰仰酸痛的脖子,“你什么时候醒的?”
天揉揉飞雅被沙发印的波纹皱皱的脸,“一秒钟前~”心疼的拉过飞雅坐在沙发上,“脖子!”
飞雅很听话的把脖子靠在天的肩膀上,天慢慢的揉着,“本来就身体不好,还装什么强人跪着睡!”飞雅慢慢的合上眼睛,把头歪向窗外。
揉了一会儿,天把脑袋贴过来,“你怎么不上床睡?回床上睡会儿吧?再?”
“也不知道是谁一晚上都拉着本宫的爪子不放!”飞雅噌一下子站起来,“咚!”狠狠得跪在地板上。
天急忙扶起她,“小心点儿!”抱她上床,盖好被子,“想吃什么,我去买回来,你先睡会儿。”
“不想吃,”飞雅指着门外,“去看看杨子。”坐起身来推天出去。
“那……”天回过身来,“我等会再过来。”关门出去。
没有办法给长大定义,但是这的确是飞雅长大后第一次照顾天,这么长时间的盯着他,目不转睛的盯着,什么时候开始天的胡渣泛青了,什么时候开始天的喉结已分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反过来变成天保护自己了,什么时候开始天变成现在的棱角分明,回忆无所适从的扑棱着伤残的翅膀,找不到方向。
“快走吧,别误机。”杨子催着。
飞雅也推着天,照常开着不好笑的玩笑,“走吧,弄几个美女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