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陷:迷路(68)
动筷。
婆子、丫环从开始的假意地夹菜吃,到后来的肆无忌惮地“飞龙过海”,“狂风扫落叶”地吃光桌上的菜,她们不拘言笑的脸竟然溢着笑容,敌视的眼神不再出现。
婆子、丫环磕头,开门,全退出门外。
门外,她们的眼神交汇,交流。
——她没有骄气,只有任性。
——她没有尊卑之念,只有胆大妄为。
“小姐,我快要撑死了。”银儿挪挪身体,倒杯浓茶让她解解油腻。
喝下,她打了个饱嗝,伸伸懒腰。
她动手收拾桌上的盘碟。
“小姐,这不是你干的活。”银儿忙抢下手中的活。“来人,撤下!”
两个丫环上来收拾。“小姐,让我们来吧。”
利索,不一会儿,桌面收拾干净。
一个婆子进来,作揖,说:“小姐,天色已经晚了,早些梳洗,休息吧。”
几个婆子架起四个大火盘,照得满堂光辉。
她抬头,向外张望。
——天黑了……
“小姐,跟我走吧。”银儿说,帮她拢好披风。
她随银儿走。
一条长廊延伸开来。
廊檐下,银儿突然停下,指着一扇门。“小姐,这是你的卧室。”
“我还没有想睡觉。”她拒绝进房。“洗澡。”
“洗澡,这边。”银儿老马识途般,提着手中的灯笼,开路。
长廊尽头,是一扇大门。
拉开门,银儿说:“里面是一个浴池,洗完之后,可以叫我,你卧室中有门可以通向这里的。”
她进去。
“呜……”门关上的瞬间,泪涌出,银儿急忙扑到廊柱上。
哭,压抑。
灯笼坠地。
火,慢慢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银儿只顾着哭,哽咽的声音如有人在拉一把断弦的琴,刺耳!
一双手,一盆水,扑灭了火。
一双手,一个怀抱,容纳了银儿的伤心。
咄罗质抱银离开。
“小姐房里的人都是其它府上不要的人,少主为什么这样安排?她们的眼神无礼,目中无主。……”
银儿只顾哭,忘了男女礼数。
银儿只顾哭,忘了身在何处。
一只手,突然,抓上银儿的手臂,摇。
“姑娘。”声音胆怯。
咄罗质放银儿下地,瞪着多事之人。
银儿敛住眼泪,看着眼前的婆子。
“姑娘,小姐犯病了。”婆子心急地抓住银儿的手,拉。
“什么?”银儿本能向后一挥手,然后,跑。
咄罗质心里低咒。
婆子失势,倒在他身上。
他失势,倒在地上。
狼狈。
欲望的事
重重轻纱布幔包围的是一池温泉。
温泉,热气氤氲。
四周跳跃着灿烂的星光。
她眼神发亮,惊叹!
——钱!钱!
四根柱上镶着四颗大夜明珠。
脱掉衣服,她迈进池中,池水淹过她的颈。
她来回游动,眼神始终定在夜明珠上。
——钱!钱!
水中,有人向她靠近。
她并没有惊慌。
——是耶律烈,他想必早已经在池中。
他抱着她飘浮的身体,看着她的眼神从织热转为平静,震惊,哀伤,愤怒。
——她在想什么?
他的胸膛布满新伤旧痕,触目惊心地呈现在她面前。
她第一次用心去观看他的身体。
——我并不熟悉他,如不熟悉他的身体一样。
她心付。
——他并没有打算告诉我关于他的一切,必竟对他来说,我只是他的女人而已。
——“一朝情尽,撵出门外。”
银儿的话绕缠在她耳边。
——银儿母亲的命运也许离我并不遥远。
——依附男人生存的女人是个废物。
——寄生虫离开寄生物,只有死路一条。
——面前的男人并不是我的依托。
“怎么不说话?”他轻问:“还在生气?”
她嗅他身上的气味。
——很好,没有别的气味。
她撩起他披在肩上的湿发,手爬上他肩膀,嗅他头发的气味。
——很好,没有别的气味。
她的身体陡然放松。
“又乱想了。”他好笑地摇摇头。“听说你胡闹了一场,关上房门与下人在房里厮混。”
“谁让你放我‘鸽子’。”她的手举到他的脖子上,交叉拴着,全身力量挂在他身上。
“我弟妹回来了,我去接他们回来。”
——亲人比情人重要,我理解。
——但我不是他的情人,什么也不是,也许在他心中,我没有一丝分量。
她黯然神伤。
——清楚是一回事,知道又是一回事。
她低头,莫名的伤感袭上来。
“影。”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