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自受(99)
这些年,辛葵的名字在辛家已经成了禁忌,谁都别提,谁也都不敢提。
虽然爸爸和林姨没说,但是辛平知道,辛方国和林淑慧很担心辛葵,也很想辛葵。
私下里也没少找人打听过辛葵的下落。
只是每次打探都没有什么结果。
现在辛葵终于回来了。
两位老人气归气,但是人真的让她赶走了,被辛方国和林淑慧知道后,别说林淑慧,就是辛方国也轻饶不了她。
那她在这个家里就更没办法待了。
“好,”辛平状似大度的说:“不怕碰钉子,你就试试看吧。”说完之后,辛平还不忘冷笑一下。
辛葵没理会辛平的态度,直接走进房间里。
在她正往前走的时候,就听见辛方国从楼上下来,他一边下来一边喊。
“吴嫂,还有没有果汁了,淑惠让我给她拿杯果……”
这个“汁”字还没说出来,辛方国就顿在那里。
他直直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意识有那么几秒钟是反应不过来的。
“辛葵......”
“爸......”
辛葵怯生生的喊了一声“爸”。
刚才在辛平面前那理直气壮的精神头,在辛方国面前顿时无影无踪。
辛葵分不清她看到的是事实,还是自己感情泛滥所致。
但是她真的感觉自己的爸爸,这几年不见,苍老的很多。
虽然他还是那硬朗的爸爸,但是眼角之间却多了几条皱纹。
辛葵没忍住,顿时眼泪就留下来了。
“爸......我......我......我回来了,爸。对不起,我回来了......”
说到最后的时候,辛葵已经泣不成声。
辛方国看着自己的女儿,百感交集。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顿时失去了力气,两条腿一点一点慢慢走到沙发边,扶着沙发的把手才能坐下。
他不知道要对自己的女儿说什么,这几年他和林淑慧天天等、夜夜盼,没完没了的找。
就是为了做梦也想实现的今天这一幕。
但是等到梦真的成真的了,他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
辛方国坐在沙发上,嘴唇动了几下想说什么,但是什么也都没说出来。
生气?这可不止是生气的问题。
怨?能不怨吗,这都几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心疼?怎么可能不心疼,那是他自己的女儿呀,看到自己的女儿这个样子,哪个父母能不心疼?
辛方国感觉自己吃了个李子核,心里酸酸的、涩涩的,有口难言。
辛葵哭的满脸涨红,看到自己的爸爸这个样子,更是愧疚的不得了。
她很想上前一步求得爸爸的原谅,但是却迈不开那条腿。
只能站在那里没完没了的哭。
时间就定格在了那里,辛葵在那儿不停的哭,辛方国做在沙发上垂头丧气,辛平始终站在门口冷眼旁观。
所有人也都忘了,家中还有个林淑慧......
林淑慧在房间等老辛拿果汁,等了半天,不见辛方国上来就自己下楼来拿。
边下楼边抱怨:“老辛,你的果汁拿哪去了,怎么这么......”
和辛方国一模一样,那个“久”还没说出用,人也定格在那里。
辛葵,看到自己的妈妈。
原本哭的涨红的脸更喘不过气来。
现在她的视线已经彻底模糊了,看不出来自己的妈妈眼角有没有更多的皱纹,面容有没有更加的苍老。
“妈......我回来了,我回来道歉来了......”
林淑慧明显比辛方国的反应快了很多。
她缓了缓神,眼里透漏着想遮却遮不住的落寞和悲伤,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要往楼上走。
辛葵见林淑慧要走,真的怕了。
上前一步跪倒地毯上,紧紧的抱着林淑慧的两条腿说:
“妈,我错了......妈,我错了......妈,我错了......妈,我错了......妈......”
过去所有的悲伤、所有的愧疚、所有的自责,甚至是所有的难堪,所有的自我怨恨以及所有的磨难。
最后的最后都变成的一个决堤的泄口,这个泄口就是辛葵在自己妈妈面前的忏悔。
那些没日没夜无法面对的自我;
那些她刻意漠视却无法逃避的悔恨;
还有那些无论她怎么给自己找理由也原谅不了自己的过错,在今天全都变成了一声声声泪俱下的认错。
林淑慧听着女儿的认错,心中五味杂陈,多少次想抬起脚走人,但却迈不开步。
她何曾见过这样的辛葵。
小的时候,辛葵的倔强就任何人都拗不过。
如果辛葵犯错误了,林淑慧真的说了她。